程越生把人轉過來,一記狠拳下去,沈進友一下子聲音和表情瞬間定格,喉嚨和鼻腔裡發出一種吸入的空氣和血沫混合的咕嚕聲。
他臉上肥肉震顫,鼻骨已然不在原位。
能一下把人砸成這樣的拳頭,力道和準心缺一不可。
程越生雙目猩紅地對準沈進友的臉,用足力道左右重擊。
拳頭砸中肉,擊中骨,聲音悶沉,像人體內的血液晃動,骨骼錯位交織而成的聲音。
沈進友本能地咧著嘴笑,肌肉顫抖,半天揚不起嘴角,牙齒糊滿血水,程越生扯過床上的枕頭就往他臉上按。
他沉默地繃緊下頜,用力按住枕頭,神色極冷又極淡,看起來像面無表情,再看又像是被情緒侵佔了理智般,連眼神都盡是鋪天蓋地的殺戾氣息。
等沈進友窒息到猛烈掙扎的程度,程越生再鬆開兩秒,等他還沒完整地喘上來一口氣,又重新矇住他的臉。
沈進友又開始新一輪掙扎。
越往後,沈進友被迫窒息的程度越深,幾乎窒息得快要失去意識才能喘上一口氣,喘氣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一開始還能手亂抓,腳蹬地,到後來人徹底疲軟,只能勉強動彈兩下。
秦宗誠在外面聽見幾聲拳頭砸肉的聲音之後便許久沒動靜,不放心地進來。
見沈進友躺在地上已經沒了動靜,臉色一變,衝上前拽程越生的手,「我提醒過你,別出人命!」
程越生恍若未聞,額頭和脖頸上青筋暴起,眼神像變了個人。
秦宗誠慌亂不已:「你是不是想坐牢?你想下顧迎清和兗兗!」
一直在旁邊守著,未曾出聲過的蔣嶽說:「我可以替他坐牢。」
就像當初沈進友買兇那樣。
能讓沈進友死,那也值得。
秦宗誠憤怒地瞪向蔣嶽:「你閉嘴!」
程越生這才鬆開枕頭,見他意識不清張著唇睜著眼,滿臉是血,像是死了,抬手就是一拳砸他胸腔。
沈進友霍然睜大眼,開始劇烈呼吸。
他翻過身,嘴裡叫著「林天河」,兩手並用,蹬著腿想往窗邊爬過去。
他這下才開始真的害怕,害怕程越生會殺了他。
他曾經幹過找人替他揹人命的事,程越生也一樣可以。
畢竟這裡面就有個甘願替他坐牢的人。
程越生看他左腳使力在往前蹭,一腳踹上去——
沈進友尖叫聲躥出嗓子,只發出道破啞的聲音。
沈進友脖子的紗布和胸前的浴袍深處血來,他用力喘著氣,見爬過去已成了不可能的事,他轉身看向程越生,服軟說:「阿生,放過我……」
程越生不解地看著他,半晌,忽然難以置信地笑了:「你跟我求饒?」
他說完,四下看了看,在牆邊看到了高爾夫球杆。
程越生上前,手裡掂起一支球杆,緩緩走過來。
沈進友喘過氣來,人清醒不少,極度的疼痛和瀕死的窒息讓他陷入恐懼,順帶生出了求生本能。
「阿生,你聽我講……」
程越生一把將球杆用力敲在他背上,沈進友登時痛得面目猙獰,鼻腔裡堵著氣,呼不出,吸不進。
程越生疑惑地問他:「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