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意識自己在情緒大起之後,會經過一段短暫的麻木期,才會驟然大落。
從國賓館回來之後的兩天,她該上班上班,除了胃口不大好,沒什麼實際的感覺,這晚把他的東西清空送走後,毫無預兆地跌入情緒低谷。
先前被工作的忙碌欺騙的大腦,似乎也開始回過味來,讓她晚上畫畫時總走神,不受控制地想起不該想的人。
在公司跟他抬頭不見低頭見,後面兩天他出現在公司的次數更多,好在她不是總裁辦的人,頂多是有重合的專案,跟總裁辦的人對接一下。
只是碰上面的時候少不了要稱呼一聲「程總」,人家就看她一眼,不冷不熱回個「嗯」。
顧迎清本來可以不必不在意,這甚至談不上分手失戀,慢慢忘掉就好。
可身邊的人提及他的次數莫名多起來。
先是金玉吟來問她,跟「那男的」怎麼樣了?
她當時在工作,午休時回訊息:【結束了。】
下班後發現金玉吟給她回了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為什麼最迷人的最危險。】
顧迎清盯著那句話許久,回了她一個疑問的表情。
金玉吟解釋:【上一次你說結束了,後來攪得更深了。那會兒你不還說他是不可能的人嘛,結果越不可能的越迷人,是吧?】
顧迎清:【……】
跟著第二天梁倩又約她週五,也就是明晚去跟人聚餐。
說是上次一個專案,投行團隊那邊的人約的局,還有律所的人。
她慫恿顧迎清抓緊時間尋歡作樂,尋覓個男人,好忘掉程某某。
梁倩總以一種看待失戀人士的態度看待顧迎清,傳授她歪理:「只要男人換得夠快,空窗期就追不上你。」
顧迎清答應下來,但理由是:「多認識點人也沒什麼不好。」
當晚回家,正在做飯,程之兗又被司機送來。
顧迎清當時就有點繃不住了,一聲不吭地繫著圍裙堵在門口,不想讓小朋友進門,只想讓司機趕緊把孩子帶回去。.
這算什麼結束呢?
她憑什麼要幫他照看孩子?
程之兗察覺到她有點不高興,用一雙黑白分明的天真眼神望著她,小心翼翼問:「嫂子阿姨,我今晚可以在你家吃飯嗎?」
司機忙和顏悅色地解釋:「他爸忙,家裡沒人他鬧脾氣不想回去,孩子姑婆那裡最近對他爸有意見,不好送過去,兗兗說想來看看你,我就送來了,想著讓他跟你一起吃個晚飯玩一會兒,孩子心情也會更好,沒有打擾到你吧顧小姐?」
這位司機態度總是很和善,待人笑眯眯的,讓顧迎清無法強硬拒絕。
她妥協了,反正只是吃頓飯而已,強顏歡笑說:「沒有,我剛好在做晚飯。」
司機眉開眼笑地又遞來一隻滑板,還有個運動包裡裝著護具和運動鞋。
顧迎清耐著性子,接過東西,讓孩子進門。
兗兗立刻一掃可憐相,一個蹦跳,跳進了屋。
他像進自己家一樣,拉開鞋櫃,從裡面找出自己的小拖鞋,坐在換鞋凳上,翹著小腳解他小皮鞋的鞋帶。
夏天了,程之兗的校服變成了深藍色短褲和白色短袖襯衫。
顧迎清蹲下來幫他脫。
雖然對他爸有氣,但對小朋友還是很喜歡的。
她忍不住問:「兗兗,你爸爸平時沒有時間陪你,你會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