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模稜兩可地回了二字:「是嗎?」
不得不承認,這兩個字就是萬金油式的敷衍回答。
但凡遇見不想回答的問題,或是猜不準的事情,這麼一回,甚至有種捧哏的效果。
「今天開會前聽見許總跟程總聊天了,許總還說追那麼久,總算得償所願了,還說那女的叫沈什麼雲。」梁倩撞了下顧迎清的肩,「是不是到程總辦公室找過他的那女的?」
梁倩之前記得第一次,程越生的秘書去接了那女的之後,稱呼的是沈小姐。
就跟許安融嘴裡那沈什麼雲對上號了。
顧迎清說:「我也不清楚,也許是吧。」
梁倩多敏銳一人啊,雖說顧迎清除了眼睛有些異樣,神態語氣跟平常無差,但就是給人一種筋疲力竭之感。
非常有介於十八歲到三十歲之間的某些半成***性,分手後,傷心欲絕又極力剋制的脆弱,感覺一戳就要破。
梁倩自詡善解人意地說:「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顧迎清答應了。
她其實沒什麼精力應付人際應酬,而且梁倩請她吃飯,顯然是對她和程越生的八卦感興趣。
但她當初找人幫過忙,一直到現在端著一股讓人猜測的神秘感,她也沒在工作上給過樑倩什麼好處,其實還挺心虛,總不能在人家好奇的時候又嫌人家煩。
職場沒有友誼不一定準確,只是沒有單純的友誼。
作為吃飯逛街聊八卦的搭子,顧迎清覺得跟梁倩還是很合得來的,至少能在閒暇時候互相提供情緒價值。
工作上樑倩也不吝相幫,無論對方出於她是個股東,或是其他理由做這些,顧迎清也會在得到幫助後,贈與一些小禮物。
晚上兩人約在一家鬧市步行街裡的一家燒鳥店,濃濃日式風的裝潢,店面不大但生意紅火,裡面桌挨桌,在一片嬉笑談聊中,壁掛電視裡無聲地放著《東京大飯店》。
桌間距近得,坐下後顧迎清能聽見隔壁在聊什麼。
左邊那桌在聊另一個專案組的人,比她級別低,繞過她幾次三番私下來撬她的下屬,上位之心不要太明顯,***!
右邊那桌在聊朋友生完孩子老公更體貼了,給錢更大方了,可夫妻性生活不和諧,沒多久才發現男人在外面偷吃。
梁倩說這多有氛圍啊,立馬點了瓶酒,邊聊邊喝。
其間梁倩打量她和那誰的事,顧迎清早有準備,抿了口小酒,故作老道地說:「我跟他,跟你和你那些兩個月分手的小男友沒什麼區別。」
「固定***?」
顧迎清點點頭,又聳聳肩,輕鬆道:「各自有了伴侶就預設結束咯。」
梁倩嘖了聲,又覺得她這話不對。
許安融不是說程越生追那沈什麼的很久了麼?
那麼就是,一邊追求地位匹配的伴侶,另一邊也不耽誤下半身的事。
男人總是把婚姻,感情,以及慾望,分割得清清楚楚。
這一點在有地位的男人身上體現得更加明顯。
梁倩笑說:「男人的基本盤就是庸俗淺薄,果然程越生也不例外。」
顧迎清一頓,手指捏著酒杯,一口灌了大半,心理又燒又堵。
庸俗淺薄麼?
她想說,如果你跟他相處過,窺見過這個人過去的冰山一角,可能都不會用這個詞形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