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黎覺得,客觀地從女人的角度來看,無論年長還是年幼,都不會覺得程越生是個值得託付的良人。
驕傲自我,又最討厭條條框框被人束縛,道德感還不強烈。
可感情這回事,本身就是一種束縛。
一個女人,如果他喜歡你,你能降得住管得了他還好,不然只有傷心流淚的份兒。
馮若泠卻不以為然:「媽媽,剛過易折,有時候柔才能克剛。他那樣的人,你要是給他配個一樣強勢的,那才是雞飛狗跳。」
程婉黎嘆氣:「當年程家的事,也在一定程度讓他沉澱下來了,至少在外面能裝得像個正派人士,看著像是那種沒事會跟人打打高爾夫,談談生意的紳士。」
馮若泠但笑不語,都說是裝的了。
程越生最討厭的就是高爾夫。
她聽謝秋西提過,程越生去年初剛回國那段時間,不是飯局就是高爾夫。
程越生喝多了說,最他媽煩跟人打高爾夫,一個破球磨磨唧唧打半天,那些老爺們兒,打球十分鐘談事半小時,剩下時間都在摸著女的大腿和屁股調情。
程婉黎又問馮若泠:「他跟那沈紓紜,最近有沒有來往啊?」
程越生那些事向來不會主動告訴她,但是程婉黎知道,那小子跟老大老二他們私底下會說一些。
尤其是老大。
因為生意上的事,兄弟倆共同話題會比較多。
「我不知道啊。」馮若泠把注意力放到孩子身上,同時藉機轉開目光,「我也沒聽說呢。」
程越生去了嘉楠夢苑,拿了鑰匙又進了人家的小家,用人家的浴室,洗完澡出來,腰上圍著人家的浴巾。
路過書房時,他停了停腳步,推開門,看到正對門口的書桌上的電腦。
在那兒站了片刻,換上衣服下樓,拿了放在車上的程婉黎給他的行動硬碟。
到書桌前,貓懶洋洋地窩在椅子上,他把貓趕走,坐下開啟電腦。
開機時,程越生想到昨天早上的事,伸手拉開右邊第二個抽屜。
這女人也是有意思,別人都是直接搞個保險箱放貴重物品,她倒好,裡面幾個珠寶盒子就那麼扔那兒。
他抽了根菸咬在嘴裡,將最大那盒子拿出,再次翻開。
是條鑽石項鍊,有顆粉鑽墜子。
記憶被拉回一月份那個夜裡,不知道趙南川是不是命不好,死的那晚在下雨,出殯那天凌晨也下過雨。
雖說不算是正式婚禮,但新郎晚宴中途離席,那些親戚背後少不了議論她。
話自然是不好聽的,她就自己在坐在一邊,當聽不見那些閒言碎語,也看不見那些指指點點,跟個透明人似的。
接到趙南川出事的訊息時,許安融當場給了她一巴掌,把她留下,帶著人走了。
沒多久,他在外面僻靜處抽菸,就聽見她跑出來哭著打電話。
她問對面,趙南川是不是他害死的,壓著哭腔自顧自說了好一些,又無助說,死的為什麼不是你。
那地方是個兩面牆相接的直角,他在這邊,她在另一邊。
她哭得認真,沿著牆蹲了下去,接近零度的天氣,還下著雨,她就穿了件白色露背的裙子,似婚紗又不是婚紗。
他故意踢了下地上的花盆,往裡抖菸灰。
那處又偏,她估計覺得沒人,聽見動靜時驚恐地看過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