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能保證趙縉沒有翻身餘地的情況下,這玩意兒捅出去,容易讓對方狗急跳牆走極端。
有些情況適合暗中蓄力,再來個出其不意。
有時又更講究循序漸進,逐步瓦解,最後再給予致命一擊。
程越生饒有興趣問:「你之前怎麼不拿出來?」
「……我以前哪敢?」顧迎清老實說。
無人相幫也無退路的時候,說不定那東西起不到該有的作用,她還會被趙縉搞死。
所以她才只能等到,找到那個「敢」的人。
顧迎清又簡言帶過:「而且我是剛從西南迴來後給的許安融,你讓我跟她談判的。」
畢竟當時程越生也沒說要幫她對付趙縉,只說保她人身安全,所以在趙縉這事上,她是寄希望於許安融的。
說起西南,當時在賓館之後,她以為跟他就到此為止了。
一個說別再找她的人,一個說別要他負責的人,現在正躺一個被窩裡聊事後天。.
程越生也沉默,不知道是不是跟她想到一塊兒了。
不過他倒是挺泰然的,很快打破安靜,帶著懶散鼻音低笑道:「你還挺聽話。」
「什麼意思?」顧迎清聽不出他這話是誇是貶,語氣微凝。
「字面意思。」程越生說,「你怎麼這麼敏感?」
顧迎清睨他一眼。
誰讓他講話難聽,她ptsd了不行嗎?
只是顧迎清覺得跟他並非是翻舊賬的關係,既沒必要回看從前,也不用考慮以後。
可她又難以自抑地聯想,他將來會有什麼樣的安排?沈紓紜會不會突然答應跟他在一起?趙縉完蛋那天什麼時候來?
按理說,也就是她該離開的那天。
思及此處,顧迎清心中感到異樣,既痠軟得慌,又像被刺了一下。
她知道是因為什麼。
身體被他有力的臂膀的攬著,被子底下也依然有部分肌膚貼在一起,心裡卻越發空空寥寥。
顧迎清貼在他左側,聽著他平穩的心跳,漸漸感到眼皮沉重有了睡意。
五月下旬,臥室裡已經需要空調才能安眠,顧迎清手臂擱在外面覺得冷,昏沉中把手縮排被子裡。
過了會兒,她察覺程越生起身,以為他走了,待她剛要睡著時,他又帶著身水汽回來床上,從背後貼上來,暖意融融的,把她煨得更舒鬆了。
徹底睡著前一刻,她察覺脖子上被人摩挲著,癢癢的。
第二天一早,顧迎清被程越生接打電話的聲音吵醒。
身旁傳來他帶著睡意的沙啞聲音,語調略低沉含糊:「9棟303……誰?不見……誰管他,有時間再說……嗯。」
耳邊又靜下來。
顧迎清眼睛睜開一條縫,深色厚重窗簾透進幾縷薄光,室內視線闇昧,模糊中瞧見他平躺時的側臉。
她還困著,把被子往腦袋上一蒙,轉身背對他。
有人成心不讓她繼續睡,動手動腳的,蹭得她也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