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縉一凜,勃然大怒,情緒過度之間,臉上出現一瞬間的困惑。
身體上的痛苦,並不耽誤顧迎清看到趙縉反應這一刻的痛快。
「你想做王朝岱的乘龍快婿,借人家的勢飛黃騰達,玩弄權術的人,行事小心,最怕被揪小辮子,你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爛人,滿手髒汙,那麼努力地假裝身家清白,要是被人知道你幹過的那些事,你覺得你這個上門女婿做得成嗎?」
「你有我的把柄,我就沒你的把柄嗎?我無能為力的時候,你以為穩操勝券,可以捏著我的軟肋為所欲為,可你沒想過,當勢弱方有了後路,你單方面的控制,就變成了贏面對半開的對峙。」
顧迎清咬字清晰,語速越來越快,笑意由心而發,他臉色越難看,她笑得越暢快。
「趙縉,你覺得,現在是我怕你,還是你更怕我?」
「我跟保鏢說了,如果我二十分鐘沒下樓,就給我打電話,打不通就上樓。」
「你心裡也清楚得很,掐得再用力,還不是不敢殺了我,西南那一回是你最後的機會。」
在趙縉用力按捺眼中兇光時,顧迎清包裡的手機響了。
她不緊不慢地接了起來,看著趙縉,接通電話:「喂……沒事,五分鐘下來。」
掛了電話,顧迎清轉身拉開門,脖子仍然難受,因為先前受到的壓力,喉頭髮哽有隱約的異物感。
顧迎清氣不過,頓足兩秒,轉身一把掄起包朝趙縉臉上甩過去!
她工作日時背的通勤包,為方便裝電腦和檔案,今日這隻棕皮托特包又大又重,底部四個稜角堅如利器。
趙縉沒想到顧迎清會還手,反應不及時,被她掄得沒站穩,包底的稜角擊中他太陽穴,連眼鏡也撞摔到了地上。
趁他沒反應過來,顧迎清踩著高跟鞋健步如飛地離開私密空間。
身後門關上,發出沉重的悶響,沒有再被開啟。
顧迎清舒了一口氣。
一路走出去,周圍不時投來異樣的打量眼光,顧迎清恍若未見。
她腳步越走越輕快,視線卻越來越越模糊,暢快之餘,心下也沒來由地升起一陣空虛。
電梯下行,她站在轎廂裡,直愣愣地看進鏡面裡的人。
她忽然大口喘氣。
看趙縉如今怒極,卻拿她沒有任何辦法的樣子,並沒有想象中報復的快感。
他憋屈一下子,既換不回她的五年,也無法讓她的人生重新來過。
手機又響起來,顧迎清看了眼來電,無聲接起。
趙縉陰冷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顧迎清,等程越生玩膩了你,我一定弄死你。」
顧迎清對著鏡子摸了摸脖子上的大片掐痕,血液沸騰,卻眼如死水,低聲笑:「你最好能弄死我。」
不消他提醒,她也再明白不過,自己今日囂張的資本就是許安融和程越生現在站她這邊。
她無法接受再回到從前被趙縉控制的日子,如果有一天這兩人都放棄她,那她也想不到還能有什麼辦法。
只好跟趙縉以命搏命了。
已經接近下班時間,送檔案的時候,許安融就說了,她送完東西可以直接回家。
顧迎清回了家,卸了妝洗了把臉,戴上眼罩把自己悶在被子裡。
過了會兒,她摸到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響了幾聲後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