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聲像來自很遙遠的地方,顧迎清的眼裡只有女人氣急敗壞的身形,她眼皮耷拉著,唇角撩起個弧度,將虛軟的身子往程越生的身上靠。
她歪著頭打量沈紓紜。
沈紓紜好像更生氣了,她怒極之下,又不得不放低姿態,「你不要管今天的事,把她留下,我就答應跟你結婚,我現在就答應!」
她話一出,程越生眼神驟然
變得森寒犀利,臉上反倒笑起來。
「沈紓紜,為了抓住給你那畢生摯愛報仇洩憤的機會,你寧願犧牲自己的婚姻,不帶絲毫考慮,可真是情深義重、情根深種。」
沈紓紜被他眼神駭住,嗓子一窒,「我沒有」三個字只來得及道出第一個字,便被打斷。
「我的時間和感情不是讓你拿來談判的籌碼。」程越生不再看她,拉了顧迎清走向電梯。
這話讓沈紓紜感到無所適從,她覺得委屈極了,明明昨天才跟他談好,他今天不但翻臉,還責怪起她來。
沈紓紜跟上去,「那你昨天答應我的算什麼?」
他不答,沈紓紜失去理智,「你為什麼偏向她?你以前不是這樣,你是不是跟她搞在一起了?!」
程越生厲眸瞬間落在她身上。
沈紓紜頓時趕感覺身上壓力一座山,她企圖讓他想起她的好,「程越生!今晚我可是特地為你找來的陸哥和南叔……」
「特地找來拖住我的?」程越生直接點破,「看來你們趙家的人脈,我是沒機會享用了。」
電梯來了,程越生將身旁往他身上倒的醉鬼推進去。
沈紓紜站在電梯外,神情和肢體語言雙雙暴露了她的慌亂和不安,但她不肯認錯服軟,嘴硬道:「程越生你等著!」
電梯門緩緩關閉,顧迎清也站直了身子,將手臂從他掌心裡抽出來。
程越生淡淡斜睨她一眼,沒表態。
電梯到一樓,顧迎清搖搖晃晃走出去,右拐。
一股力道將她往後拽,「走反了。」
顧迎清走回正道,沉默地拂開他的手。
這裡面空間極大,路也複雜,顧迎清好幾次自己走自己的,都走反,又被他扣著背,轉向正確方向。
顧迎清不領情,去打他的手,跟他拉開距離。
她看見了出口,心中燃起執念,快步朝那裡走去,生怕晚一秒,那門就會關上。
這裡的燈照得她眼睛睜不開,她眯著眼睛,大門口的臺階有地毯,下面隱藏著一階十來公分的小臺階。
她沒察覺到,前腳剛踏出去,一腳踩空,眼看就要跪下去。
程越生「嘖」了一聲,幾步上前將人撈起,臉色不虞地叮囑:「看路。」
「關你屁事。」顧迎清特平靜地念了一句。
很小聲,但程越生聽到了,臉色一黑。
顧迎清甩開他,固執地偏偏倒倒往前走。
程越生在她身後皺眉喊:「走過了,車在這邊。」
顧迎清充耳不聞,往下山的主幹道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