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連三問,不帶任何情緒,嗓音凜然,快速溶在春日冷夜裡。
沈紓紜瞬間被他逼哭,「你為什麼這麼對我!你什麼女人不能玩,偏……」
「我怎麼對你了?」程越生蹙眉打斷她,定了腳步看向她,「如果你指的是,在你心裡裝著別的人,又不願跟我確立男女關係的前提下,我玩了別的女人這件事,那沒什麼可談的。」
顧迎清踩著不算平整的鵝卵石小徑,血液瞬間倒流的感覺,使她腳下無力。
他聲音是一貫的淡然,那個「玩」字咬得清晰又無所謂。
程越生說
完看了眼走來的顧迎清和譚令,衝她交代了句:「你先去車上等著。」
語罷,平淡無波的眼神又集中在沈紓紜臉上。
顧迎清面無表情,假裝他嘴裡說出的話,與她沒有任何干系,連腳下步伐節奏都沒變。
但在看不見的地方,她像被一股力量凌空揍了一拳,又掐著脖子不允許她喘氣,那股痛就悶在身體裡橫衝直撞,洩不出去。
又像是,鄧榮濤那巴掌重現,這回扇的是她的臉。
沈紓紜偏頭,看向經過自己身後的女人,那人穿著風衣,露出一雙玉骨冰肌的小腿,衣襬和裙襬在走動間晃盪起弧度。
「你到底為、什、麼這樣對我!」沈紓紜壓近他,重複著,怕別人聽見對話內容,聲音壓抑,卻擲地有聲,她眼淚順著臉流,「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我不跟你在一起,你就去跟害死趙南川的女人勾搭在一起,你這算什麼喜歡算什麼愛?!你的愛怎麼這麼變態?!」
程越生垂眸,無動於衷地看著她的盈盈淚眼,滿不在乎道:「不變態怎麼能跟你耗你十年?不變態怎麼會幫你給趙南川生孩子?嗯?」
沈紓紜心裡駭然。
他說這話時,眼神冷靜坦然得讓人難以置信。
程越生說完,邁腿朝外走。
沈紓紜扭頭就跟上,她邊流淚邊冷笑:「你是不是覺得趙南川死了,你沒競爭壓力了,我遲早都會跟你在一起?!」
「你姑且可以這麼認為。」
走到大堂外,程越生又停下,看著她的淚眼,伸手為她拭去下巴上的水珠,低聲道:「下次別用這招,究其根本,你這眼淚不也是為了趙南川而流麼?」
他不留情面地拆穿她,「你只是怕顧迎清過得好,怕我幫她,怕她今後能留在趙家,是不是?」
沈紓紜惱羞成怒,咬牙道:「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去找個男人結婚!」
「信,怎麼不信?」程越生輕描淡寫,笑著威脅,「我敢保證,你結婚那天,就是顧迎清在趙家站穩腳跟,享受趙南川遺孀該有的待遇那一天。」
車就停在餐廳外的露天停車坪裡。
在等沈紓紜的兩個女的還在議論,到底跟程越生親得難捨難分的是誰?
「你肯定是眼花,在場穿白衣服的沒一個是程越生的菜!」.q.
「你這麼說我真的懷疑自己了……」
譚令見顧迎清往大門外走,疑惑道:「顧小姐,你不搭程總的車?」
顧迎清勉力一笑:「不了,不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