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的時間流逝與棋盤世界裡的時間流逝並不相同。2個小時約等同於棋盤世界中兩天的時間。
因此,當外界的人就像是在看一場電影般的時間,棋盤世界裡的眾人就已經渡過了將近一天一夜了。
這種感覺非常的奇怪,奇怪到了讓棋盤世界之中的人們根本無法意識到這個世界裡究竟有沒有新的外來‘遊客’。
因此,哪怕棋盤之上的費南多正肆意的投擲著骰子,棋盤世界中的鄭昊始終一無所知。
若不是之前撞子的時候將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興許鄭昊還不知道優衣以及其他陣營的人已經來到了這個棋盤世界中。
就像現在,當第三次投擲骰子發生的時候,鄭昊依舊一無所知。除了他真的不知道投擲骰子的時間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現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己眼前的這一群人身上。
“令人意外啊!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會捨棄下面那美酒佳餚來到這裡……”
一聲充滿了困惑但是卻能夠從中聽出些許譏諷的聲音從鄭昊眼前這個穿著一身西服但是卻痞裡痞氣的口中傳出。
“你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來找死是嗎?”
穆薩斜靠在了一張椅子上,在他的身邊一個已經失去了意識的女人臉色慘白,一隻手被穆薩拉到了自己的嘴邊,鮮血從她的手中流向穆薩的口中。
除此之外,就在這個大約有著四間教室整合起來的大小的餐廳中,巨大的餐桌上擺放著一具具失去了意識的人,而此時坐在了餐桌上的人正低頭品嚐著手中酒杯裡殷紅散發著腥鐵味的鮮血。
餐廳,晚宴,眼前這一幕的確符合這兩點。但是,不同於下方一層裡的美酒佳餚。
在這個房間中,所謂晚宴的食物正是這一具具失去了意識的人體內的鮮血以及他們的肉體。
燈光溫和照耀在了站在門口的鄭昊臉上,泛黃的燈光之下無法看出鄭昊此時的表情。
生氣?怒火中燒?憎惡?憤恨?
鄭昊心中都沒有,有且僅有的是一種無奈,是一種悲憫。
信奉於價值論的他唯一能夠感受到的就是一種悲哀。
悲哀著這些成為了別人口中食物的弱者,也悲哀著這些在血魔欲、望之下失去了自我的存在。
“怎麼?這個不是剛剛薩斯帶來的那個魔術小哥嗎?他也是血魔?”
此時,就在穆薩旁邊不遠處坐著的一個血魔忽然將臉從身前一具已經被啃噬的面目全非的身體中抬起,臉上沾滿了鮮血略帶好奇的看向了門前站著的鄭昊。
猙獰,醜陋而又血腥。
無疑,若不是外面投擲骰子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或許這一幕已經足以讓許多人反胃嘔吐出來。
“血魔?他?”穆薩訕笑一聲,嘴上一吐就將口中咬著的手臂直接吐開,用旁邊的紙巾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後將染得通紅的紙巾隨意的一丟,張開沾滿了血液的潔白牙齒嘲諷道:“你覺得他會是血魔嗎?”
“哦?不是血魔?”另一邊,一個看起來有些肥胖的人丟下了手中一條大腿,一雙眼睛有趣的盯著鄭昊笑著說道:“不是血魔他過來幹什麼?怎麼,第一次來很好奇?想要看看我們怎麼進食的?”
“嘿嘿嘿嘿!小帥哥,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可以和你深度的交流一番。”這是一個看起來有些美豔的女人說的。
“哈哈!洛麗亞,和你在一起的話,第二天可是連骨髓都找不到了!”這是一個看起來有些斯文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的人說的。
“沒關係,可以和我交流一番啊!”一個金髮女郎搖晃著殷紅酒杯說著。
“別這樣了,你們看,他不都已經嚇得不敢出聲了嗎!哈哈哈哈哈!!”一個曾經和鄭昊有過一番交流的中年男性如是說道。
“……”
一個又一個血魔,偌大的房間裡,近十個血魔你一言我一語,就在這如同屠宰場般令人噁心犯嘔的‘餐廳’中對著鄭昊發出一聲聲譏諷調笑聲。
“看在你帶給我一份好奇的份上,我放你一馬!”之前那個因為鄭昊展示出來的神奇能力而和他有過一番交流的中年男性的面容上忽然多出了一片片的鱗片,緊接著整個人瞬間血魔化帶著一種猙獰和恐懼的壓迫感瞬間壓向了鄭昊並對他獰笑著吼道:“滾吧!!”
在這個中年男性帶頭血魔化後,逐漸的坐在這餐廳之中的一個個血魔也開始了血魔化,一個又一個獨特卻有些近似的猙獰恐怖的身影慢慢的浮現,一雙雙泛紅泛黃的眼瞳注視著鄭昊,就像是貓注視著老鼠般,眼神裡充滿了對獵物的玩弄和嗜血慾望。
這其中,只有穆薩未曾血魔化,不過臉上那抹輕蔑卻已然將其心中對於鄭昊不屑盡數的吐露出來。
“滾之前說吧!”穆薩輕輕地點著旁邊的桌子,絲毫不介意餐桌上那駭人的人堆裡流出的鮮血從指間流過,“你的身份。我可是特意留下你的一條小命,就為了滿足我心裡的好奇心啊!”
高傲,自大,目中無人。
對於穆薩以及其他的血魔而言,鄭昊只是一個會表演魔術的普通人而已。對於他們而言,這樣的普通人就是食物。若不是薩斯之前對他讚譽有加,或許當鄭昊踏入這間餐廳的時候,他就已經成為了這堆在了餐桌上的人之一。
“力量是自覺的。因為自覺的人能夠控制的了自己強大的力量。但是,力量卻也是盲目的。因為,力量會讓一個人變得盲目起來。”
沉沉的低喃聲在這個餐廳中響起,讓此時紛紛將目光放在了鄭昊身上的血魔們眼裡都閃過異色。
穆薩更是直接皺眉說道:“你在這小聲的說些什麼?!我說了,說出你的身份你就可以滾了!不然的話,你就自己走過來滾到這些人裡去成為我們……”
“二字詞:碎裂”
一聲低喃之後的一聲痛苦悶哼聲打斷了穆薩的話,奇怪的轉過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後,只見那已經血魔化的中年男子忽然間痛苦的按住了胸口的鱗甲,緊接著在一陣奇怪的波動之下他整個人就像是被人撕碎的紙一般忽然間從內到外猛地碎裂了開來。
啪噠……
殘肢碎塊散落一地,震撼的目光躍然於燈光之下。
鮮血沾染了這間餐廳,但是這抹殷紅不知為何顯得格外鮮豔。
“我的身份其實很簡單。你可以叫我……”
“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