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法醫打電話叫邵正平過去拿屍檢報告。
邵正平到了之後,看著面前已經僵了的屍體,標籤上確確實實地寫著“徐飛”兩個字,法醫檢查之後的結果也是槍傷。
從死者胸腔裡取出來的子彈,跟楊祈他們打進那個壯漢手腕裡的那顆子彈並不是同一個製造廠出的。
他看著眼前這個神色安詳的亡命之徒,恨不得把他弄醒問個清楚,楊祈的話快把他弄瘋了,什麼半死人,太顛覆三觀了。
那堆毒品上的指紋,檢驗結果也出來了,雖然有好幾個人的指紋,但確實提取出了一個和徐飛吻合的。那三個搶毒品的男人也審問了好幾遍了,就是死咬著不認,邵正平沒辦法,只能做了記錄放他們走。
谷村的祭祀陋習也被破除了,新村長是城裡調過來的。邵正平不得不承認,楊祈提供的種種線索和審訊時說的一番話,對他手頭的兩個案件起到的都是指向性的幫助。
他和法醫簡單說了幾句,就回去了。
晚上,思量再三,他決定找楊祈出來談談。他從抽屜裡拿出記錄本,找到楊祈的電話號碼,打過去,“嘟”了半天,無人接聽。
“怎麼著?幫個忙唄兄弟。”一個聲音抓住楊祈的腳踝,他腿上的傷被這麼一扯,疼的他齜牙咧嘴的。
“有話好好說唄兄弟,我請你喝咖啡行不行?”他看都沒看那個聲音一眼,端起手裡剛煮好的麵條就往沙發走去。
“咖啡就算了,很感激你幫我穿鞋。”那吊兒郎當的聲音戲謔地說。
“咳!咳咳咳…”楊祈驚得差點把嘴裡的荷包蛋吐出來,不是半死人,是鬼。他強裝鎮定地低下頭一看,居然是是前幾天在殯儀館,那個戴著假肢的客人,死了之後沒走,正趴在地板上,青白的手牢牢地抓住楊祈的腳踝。
“你有什麼事就直說,抓腳脖子嚇不著我。”楊祈把嘴裡的麵條嚥下去,儘量平穩著語氣說話。
他為這個半截人入殮都是好幾天的事兒了,被這麼抓一把,倒是回憶起入殮時怪異地氣氛了。果然,這傢伙沒捨得走跑來找麻煩了。
“這個事兒吧,本來我想算了的,隨便逛逛就走的,結果偏偏看到了你,給我入殮的人,居然為徐飛那小子做事。那我也來看看你能不能幫上我的忙嘍。”那個半截人加大手勁。
徐飛?!聽他的口氣,這個半截人不僅認識徐飛,而且兩人還有過不淺的交集
楊祈雖怕這惡鬼亂來,但哪裡容的了什麼東西都跑來挑釁他。從桌上抽出一張麻紙就要往半截人緊抓著的手上貼。
這半截人猛地一蹬兩個光禿禿的一小截大腿根,鬆開手躲了過去。白森森的骨頭和掛在上面的血管看的楊祈瞬間就沒了胃口,只得把碗一推,還是去煮咖啡吧。
“哎我說兄弟,別這麼激動嘛。你幹這行也算是比我乾的還重口味了,得管死人,管半死的,還得管我這種死了不肯走的。”半截人爬上沙發絮絮叨叨。
你不來,我的工作才不重口呢,楊祈鄙視地瞟了一眼靠在沙發上半截人想,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你都死了話還那麼多。”
“好吧好吧,我直說了,你把那箱東西給我唄,反正徐飛已經走了。你乾脆給我,讓我也痛痛快快地去投胎。”半截人理直氣壯的話差點沒把楊祈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