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只剩下右臂,臉色蒼白的武者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小浮萍……裡扎所在的小隊,都自爆了。”
浮萍捂住了額,一張張熟悉的臉在眼前閃過,他們仍未模糊的聲音從記憶深處泛起。
他們中有人從小時候起就一直照顧著她,有人為了能讓她吃飽飯快快長大高強度勞作落下殘疾,還有的人則是為了讓她躲避來自貴族的掃蕩,以身作餌,最終失去了所有的親人。
那一瞬間的憤怒隨著知曉死訊化作了無言的沉默,浮萍頹然地坐在地上。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不都計劃好了嗎?”
雷芙想要伸出手摸一摸浮萍,但是看了看結了血痂的手臂,擦拭不掉的血腥味,她默默地把手收了回來。
“不只是裡扎,很多人都認為你不該輕信對方的隻言片語便將一切和盤托出,即便對方給予了你一些幫助,但鱸魚成為先驅的時間比你早太多了,也太神秘了,誰又能知曉這些高高在上的魔法師內心在為何種陰暗計劃佈局謀劃,你沾沾自信的收穫可能只是他為了佈局丟擲的餌料。”
“我們因為輕信魔法師、貴族們的許諾吃了大虧的事情還少嗎?多少協議成了廢紙,多少屍體堆滿了格拉納漢街區的下水道,多少人被碾死,像是一隻老鼠,毫無尊嚴地倒在汙水之中?”
“裡扎那代人信過,但都付出了代價……他們不希望你們也走了這條老路。”
浮萍猛然站起來:“所以裡扎拿走了信件,你去試探鱸魚仍不覺得保險,認為應當藉助這次襲擊順便為我掃除先驅者路上的障礙?”
“我事後有補救啊,事發前一天派了個孩子去支開了路禹,但看樣子資訊沒傳達到位,你知道的,我頭疼時候總是會不太能記清事情,敘事也不會太過清晰,應該是漏掉了很多細節……”
浮萍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雷芙突然像是釋然地嘆了口氣,擺了擺手:“好吧,是我搞砸了一切,我忘記了你說的,生病時候不要組織工作,而是該乖乖地縮在角落裡等病情緩解,等腦子清醒一些再行動,也忘記了你千叮嚀萬囑咐的隨時記錄,更沒有在事後第一時間去挽回,而是認為裡扎說的可能是對的……”
“如果他的徒弟死了,你把我交給他好了,這樣浮萍你就能從這混亂的一切中抽身了。”
“反正我的人生註定很短暫,我死了之後記得把我的腦袋劈開,研究研究。”
浮萍凝視雷芙那雙光芒黯淡的眼睛許久,無力地甩了甩手,一言不發地回到了神殿之中。
“看來是有結果了?”歐爾庫斯笑著問。
不知為何,浮萍覺得神殿中的氣氛遠沒有之前那麼陰冷。
將所有的一切和盤托出後,看著沉默的路禹,浮萍長吁一聲,解釋:“裡扎已經死了,至於雷芙……她的腦子,被汙染了,很多時候都會瘋瘋癲癲的,清醒之後也無法記起先前做過什麼,她總是如此,也有些自暴自棄,認為自己只是爛命一條,隨時可以死去,所以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汙染?”路禹好奇,“是精神層面?”
“不,是毒素。”浮萍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眼角,“一時半會沒法說清楚,希望我們還能有機會當面聊聊,這片大陸上發生過的事情,遠比你想的要複雜。”
“今日你的兩位妻子皆在現場,她們應該能感受到所有人的決死之志,那些人,大多數與雷芙差不多,時日無多。苟延殘喘與能將血濺在那些人身上,所有人都選擇了後者。”
“如果你要取走雷芙,還有那些可憐人所剩無幾的生命……”浮萍決然道,“我是他們唯一能依靠的人,也是他們所剩無幾的希望,你徒弟的死,所有後果,由我接下。”
路禹看了看身旁的歐爾庫斯,平靜地說:“你該慶幸運氣站在了你這一側,我的徒弟赫蘿菈暫時安然無恙,否則無論你有再好的理由,我也會為她找足陪葬品。”
浮萍遲疑了一會,瞬間,狂喜道:“你的意思是?”
“既然都沒事,只是虛驚,剩下的就是你們和本地貴族的矛盾了,我們只是路人,你們想做什麼,我對此一無所知,不打算站隊。”路禹說,“對於你連累了我們這件事,我也可以暫且擱置,不做計較,這一切前提是赫蘿菈安然無恙與我們會面,否則,我還是會把一切算在你頭上。”
“並且…”
浮萍心又提上了嗓子眼。
“我需要好好了解你們口中所謂的‘汙染’究竟是什麼吧,不然一切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實不相瞞,我之前只見過精神層面的汙染,你這個,像是物理層面導致的結果?”
更新速度變慢是因為最近腰又開始發作,稍微緩緩,久坐真的會G,稍微修改了幾個段落,讓意思更加準確,可能會導致一些章說消失,不是刪除,請不要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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