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加長版凱迪拉克靜靜地停在河堤邊的一個角落裡看完了整場江湖大決鬥,直到王一凡獨自一個人離開,它才慢慢地從後面跟了上來。
“上車。”
凱迪拉克黑色的車窗搖了下來,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同時一隻戴著萬年曆三視窗手錶的也手伸了出來,對王一凡做了個上車手勢。
王一凡扭頭看了看車裡的人,沒有說話,就輕輕地開啟車門坐了上去。
這輛凱迪拉克採用駕駛區和後坐隔離的形式,後排和側面形成港灣式沙釋出局,王一凡和車上那人分坐在沙發的兩頭,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抽菸麼?”
車裡的人拿出一包黃鶴樓1916遞給王一凡,被他給推推手拒絕了。
王一凡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包抽得只剩下一根的紅殼皖煙,“嚓”地一聲用手裡的塑膠殼打火機點燃了。
“太好的煙我抽不起,十塊錢一包的還行。”
王一凡抽了一口後,冷冷地說。
受了王一凡這句冷言冷語,車裡的人倒也沒有生氣,他自顧自地從手裡那包煙裡取出一根放到嘴邊,劃亮了一根火柴。
火光中對映出了他那斑駁發白的頭髮和那依舊精神矍鑠的面孔。
“你很像當年的我,不過你更聰明,更果斷。”
“唐震,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別以為上次去我店裡擺了個酷酷的造型,我就要拿你當神仙當大爺供起來,我現在忙得很,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回店了。”
剛剛打完一場大仗的王一凡心煩意亂,想趕緊先回店裡看看。
“不急,我先帶你去見一些老朋友,同時還要宣佈一件大事,一件事關你我的大事。”
唐震的語速還是緩慢而平穩,但他的話語卻還是和初次相見時那樣讓人無法拒絕。
“開車,去麗都。”
唐震按了車上的一個鈕,對著旁邊的一個車載對講機說了一句。
“好的,老闆。”
前面的司機得了令,凱迪拉克車開始穩穩當當的向前加速了。
麗都飯店和王一凡前幾次去過的威斯汀酒店不太一樣,雖然總服務檯上的大銅牌上同樣都掛了五顆星,可是一走進去總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濃重的江湖味。
這不,好好的一個可以擺上一百張桌的豪華大廳,被一大群嘴上叼著煙,手裡玩著麻將牌九什麼的人給坐滿了。
唐震帶著王一凡走了進去,不斷聽到旁邊的人對他打著招呼點著頭。
“唐爺”、“唐老大”、“唐叔”……
唐震周圍不斷收穫到類似尊崇無比的稱呼,看不出來這個一開始覺得沒什麼架子的老東西,其實譜兒還怪大的。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你再不說,我就要走了。”
王一凡不想被唐震這麼忽悠了,他心裡窩了一肚子火,忍不住轉身要走了。
“急什麼,你那麼輕描淡寫就把城東的癩強給砸了,這點場面你還怕麼?”
唐震回過頭來衝王一凡笑笑。
“我是不想被你這麼耍得像個猴子。”
王一凡最受不得這種打醬油的場合和跑龍套的角色。
唐震笑著拉過王一凡,指著大廳裡坐著的人一個個向他介紹。
原來這些看上去吆七喝三的粗魯漢子,居然是個個都是道上響噹噹的人物,強哥和他們一比,連給人擦皮鞋都不夠格。
“你踩滅了癩強,雖說不是什麼大事,但也算是入了行納了投名狀,癩強垮了以後,他的地盤、兄弟和場子都要有個人來接受。”
唐震拍了拍王一凡的肩膀,一副指點江山、提攜後生小輩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