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想了想說:“其實她的事情,我是真的不太知道,她剛開始來F國的時候,幾乎不怎麼說話,她第一次找我說話,是問我有沒有認識,價錢又不高的心裡醫生,後來我就一直陪著她去心裡醫生那裡,但是兩人具體聊了什麼,我是不知道的。”
傅蘊庭認真的聽著寧也在F國的點點滴滴。
程程每說一點,他的心就像是被刑具在絞著。
程程說:“她也不交朋友,雖然我跟她一起這麼多年,但是其實她話都不多,她生那麼重的病,也沒有一個親人過來看她,但是她其實很好的。”
程程說了挺多的,包括寧也的成績,想要考國內的研究生,把所有的錢都拿來找人了,前段時間又突然說不找了。
傅蘊庭問:“她什麼時候說不找了?”
程程說:“就是給我買生日禮物的時候。”
那個時候,寧也不是不找了,她只是已經做好了要赴死的準備。
而且他根本沒有辦法想象,她找一個陌生人問有沒有心裡醫生時候的樣子。
兩人掛了電話,傅蘊庭點了煙,沉沉的抽著。
他在陽臺上站了許久,而寧也就是這個時候,從房間裡出來的。
寧也出去的時候,傅蘊庭面色深凝,寧也都不太敢靠近他,但傅蘊庭聽到了她的腳步聲,轉頭朝著她看了過來。
四目相撞,傅蘊庭眼底巨浪猶如深淵。
寧也喊了一聲:“XS。”
傅蘊庭朝著寧也走過去,他壓著心裡像是刀割一樣的疼,問:“睡好沒有?”
寧也的聲音有點啞,說:“有點困。”
“那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傅蘊庭不在,寧也其實睡得蠻沒有安全感的,她說:“醒了,就起來了。”
傅蘊庭沉默著,他將寧也抱起來,他曾經想將寧也養成一個正常的小孩,可是隻是短短几個月,她就被打入原型,甚至比遇到他前,還要糟糕。
昨晚寧也將卡給他,讓他去贖表,其實但凡她少一點抵押手錶帶給她的痛苦,這幾年,她都可以用這筆錢,讓自己過得好一點。
但是她卻一分未動。
傅蘊庭其實很明白,對於寧也來說,在那樣的情況下,多動裡面的一分錢,對她來說,就等同於一種傷害。
傅蘊庭把寧也抱去浴室,他想了想,先讓她坐在臺面上,朝著她親了過去。
寧也說:“沒有刷牙。”
傅蘊庭說:“沒關係。”
他親了好一會兒,又剋制又洶湧,寧也的舌根有些發麻。
等親完,寧也喘著氣。
她看了看傅蘊庭的臉。
寧也小聲的說:“還有印子。”
傅蘊庭說:“沒關係。”
寧也覺得傅蘊庭的潔癖其實挺嚴重的,但是每次面對她的時候,他又完全沒有那種潔癖的感覺。
她當初來月經不舒服,傅蘊庭也完全沒有覺得髒。
寧也說:“你今天不要上班嗎?”
傅蘊庭說:“等會兒帶你去警察局,去完帶你回名苑小區,然後再公司。”
“為什麼?”
傅蘊庭說:“你不是要看戶口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