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賀哈哈大笑:“好酒自然就要多飲幾杯,這才不枉和蘇中郎做朋友,既然是咱們蘇中郎的朋友,他的好酒好菜自然要多吃,這樣回到長安才有吹噓的本錢,你們可知長安那間翠香樓吃一頓得多少錢?整整五百錢,還是在大堂裡的消費,本公子也算有些錢,那也不能天天去,更加不能如現在這般住在裡面了。”
李當戶瞪了公孫賀一眼:“說正事呢!”
公孫賀被李當戶這樣看慣了,笑了笑嘟囔道:“不就是讓兩個諸侯王去長安嗎!不用遮遮掩掩的,要做就正大光明的幹,派人去問一聲,既然他們答應了就不好推辭,若他們不想去想什麼辦法都不成,陛下的聖旨也沒作用。”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公孫賀這話說的直接明瞭,也說中了整件事的本質。人家是諸侯王,除了皇帝以外最大的官,就算是皇帝在給這些人下令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更別說旁人。只要那兩人打定主意等,任何事都動搖不了人家。什麼失信?什麼人言?甚至於輿論那些東西,在絕對的權利面前一文不值。
蘇任也不說話,看著公孫賀,心裡想的卻是,難怪這傢伙以後能做丞相,的確有些斤兩,僅憑這兩句話就不是一般人能說出來的。蘇任也對自己的做法覺得可笑,總用後世人的那一套來對古人,他忘記了兩個時空的階級基礎不同,後世那是文明社會,口誅筆伐之下任憑你再厲害也得脫層皮。這裡是大漢,皇權至上,只要皇帝一聲令下,甘願赴死著不計其數,不管這個皇帝是真皇帝還是土皇帝。
劉奎是過來人,很明白公孫賀話中的意思,昨日他就有些想法,但自己新來不好張揚,既然公孫賀已經挑明,他也沒了顧忌:“公孫將軍說的很有道理,淮南王和衡山王若一定要等,誰也沒辦法,先生的那些計劃對付一般官吏可用,對付這兩人沒有任何效果,與其在這裡與那兩人浪費時間,倒不如立刻回長安做好準備,既然兩大王說要去,遲早都是要去的。”
“誒?!劉兄說的對!還是趕緊回長安為妥!”公孫賀興奮道:“都出來一年了,該回去了,衛青的大姊還等著我登門求親呢!”
李當戶看看公孫賀對衛青傻笑,又看看韓慶與主父偃沉思,最後才將腦袋轉向蘇任:“你怎麼想?”
蘇任深吸一口氣:“他兩個說的對。”
“你是說咱們準備走?”
蘇任點點頭:“留下沒有任何意義,不過咱們這麼灰頭土臉的回去也不行,得找回些什麼。”
“你要幹什麼?”李當戶不怕事卻也不想惹事,更加不喜歡蘇任胡來。
蘇任一笑:“放心,絕不胡來!咱們走的時候總得給兩位大王留下些什麼吧?”
老趙急匆匆從外面跑進來,面色焦急,來到蘇任身側,附身趴在蘇任耳邊嘀咕了幾句。蘇任嘴角一翹:“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可以肯定?”
“可以肯定,小人在這裡也待了快一年了,門外的人不能說全都認識,臉熟還是可以的,這些人都是生人。”
“哈哈哈!好,小金子、石寶、李敢,給你們三個找個事幹幹如何?”
石寶心眼多,很快猜出個七七八八,連忙點頭:“好好好,我這就去找個趁手的!”
霍金卻搖搖頭:“不去不去,剛回來就又要安排事情?不去,哪都不去!”
石寶趴在霍金耳朵旁也嘀咕幾句,霍金立刻跳起來改口:“去去去,現在就去,大哥說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李敢沒動,看著霍金和石寶,又扭過頭看著大哥李當戶,眼睛裡滿是渴望,李當戶吸了口氣剛一點頭,李敢撒腳如飛去追霍金和石寶。
蘇任大喊:“別打死了!”
霍金嘎嘎笑著回應:“明白了!”
巡城的郡兵趕來的時候,霍金、石寶、李敢正對幾個人拳腳相向。那幾個被打的躺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只剩下哼哼,幾乎沒了動靜。
見巡城郡兵來了,老趙從店門裡搶出來,拉著走在最前面隊率的手:“您可來了,我們今日抓了這幾個奸細有沒有賞錢?這附近的人小人全都認識,忽然多了這麼幾個,小人問了幾句,誰想到他們的貨攤裡還有短劍,這才一起動手,要不然老朽我可擒不住。”
一邊分開人群,一邊衝裡面喊:“快快停手,巡城的郡兵來了,讓讓讓讓……”
石寶聽見老趙的喊聲,一把拉住霍金,給李敢使了個眼色,不等郡兵鑽進人群,三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是那名隊率,還是劉賜的府中,劉賜和劉安還在下棋,過了這麼久棋盤上的棋子沒多幾顆。劉賜緊皺雙眉揮揮手讓人將那幾個半死的探子抬下去,心中鬱悶。
劉孝站在劉賜身後,明顯能感覺到父王的怒氣,連忙道:“父王,孩兒……”
劉安一笑:“這是好事,說明蘇任準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