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對,像今天上村裡借宿的小女娃,瞧著模樣頂漂亮,還養的細皮嫩肉,指不定就是崔蘭城的人家。但穿的可比咱們還不如,這都快深秋了,只一身破絮薄襖。估計是這戰亂一起,逃命途中跟家人走散了吧,咱們這兒好歹比前面大城安穩些。”
“這個女娃娃可惜了,要是找不到家裡人,將來可不好過活。”
“可不是嘛,不過咱村也沒誰家特別富裕,能多負擔的起一口人,有那一口吃的,不都得多給自己孩子多吃兩口?”
“所以你看今天誰也沒開口多問,就怕問著身世可憐,你是幫還是不幫?”
“唉,張婆婆家雖說房間能捨她一間住,不過吃喝上也不好過,收留她幾天沒事,時間一長也負擔不起。”
“是啊,張婆婆也苦,兒子折在戰場上沒能回來,兒媳婦經不起事,聽到訊息人就跟著去了。去年她孫兒也參軍,就留她一個孤寡老人,真是不知她怎麼想的,還支援孫兒去呢!”
“明兒給她送兩棵菘菜……”
修行之人,耳聰目明,土胚房並不隔音,是以,江眠月能清清楚楚的聽到他們閒聊。
低頭看了下身上這穿的破破爛爛的薄襖,真不怪別人以為她是逃難來的。
“閨女,熱水燒好了,快來洗洗吧。”
江眠月給餘老發傳訊說在小村裡住下了,剛發完,屋外就傳來張婆婆的聲音。
江眠月推門出去,見張婆婆端了盆熱水要給她。
她急忙接過來,不好意思道:“謝謝婆婆!怎麼能麻煩您,我自己來就好。”
“不礙事,不礙事。閨女啊,跟你打聽個事兒,你是從前面崔蘭城來的嗎?”張婆婆有些期待的望著她。
江眠月點點頭:“是的,婆婆。”
“那,那可曾見過我家孫兒?他是施將軍手下的兵,名叫顧明坤,今年十八,長的高高大大,挺白淨的!”
看著老人家十分期盼的眼神,江眠月有些不忍心,但還是隻能搖頭:“婆婆,抱歉……我並沒有見過您孫兒。”
張婆婆眼睛發紅,哽咽道:“沒,沒事,不怪你。今年入秋以來,他一封家書都沒有給我,老婆子心裡著實惦記。”
老人家其實不過五十多歲,頭髮已是一頭花白。見她悲慼,江眠月也心有不忍。
“婆婆,您不用太擔心,前方戰場現在是互相戒備多過交戰,還有天寒山的醫修們在戰場後方支援,我軍傷亡並不嚴重。您孫兒沒有給您寄家書,該是因為備戰十分緊張,他未必有時間給您寫信,而且就算寫了,此時情況特殊,也不一定可以寄出。”
張婆婆有些半信半疑:“是這樣嗎?”
江眠月微微一笑:“當然,我也是此次天寒山的前來支援的弟子呢。”
張婆婆驚訝了,這穿的破破爛爛的閨女,原來還是一位仙師嗎?
想著她便喊出口了:“小仙師……”
“我叫江眠月,婆婆叫我小江就好啦,我只是初入門的練氣弟子,當不起這聲仙師。”說完還衝張婆婆眨眨眼。
張婆婆一下被她古靈精怪的樣子逗笑了:“好,好!小江姑娘,既然你知道內情,那我便放心多了!”
安慰好張婆婆,江眠月才去洗漱,順便也給憋了好一會兒沒說話墨白洗了洗臉和爪爪。
這晚江眠月沒有修煉,把墨白摟在懷裡取暖,睡了個舒服覺。
第二天清晨江眠月剛起來沒多久,傳訊石就亮了。
開啟一聽,餘老到了。他不欲引起什麼動靜,此時在村外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