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司遠不在意地點點頭。
見衛景辰不曾出聲,丁文茵便自顧自地開啟了食盒,怯怯地說道:“夫君可要嘗上幾口?”
衛景辰雖無意於她,可這女子終是因他受累,便走了過去,說道:“也好。”
正巧馮大祖午間來為衛司遠請脈,一眼瞥見與此間格格不入的丁文茵,想到亦師亦友的葉靜姝,怒火中燒,不由鼻孔裡出氣,冷哼了好幾聲。
丁文茵似是受了驚嚇,兩眼一黑,暈了過去,身旁的衛景辰堪堪扶住她。
馮大祖怒意更甚:“這投懷送抱的伎倆未免太粗劣了些。”
衛景辰看了看懷中的女子道:“馮醫官,她似乎是真病了。”
馮大祖又是一聲冷哼:“難不成見我一面就被嚇病了!”嘴上不饒人,人卻走了過去,探向她的手腕。
只見馮大祖的臉愈來愈黑,最後,憤憤起身,咬牙切齒地說道:“該恭喜將軍,夫人這是有了身孕!”
馮大祖懶得再瞧這等始亂終棄之人,甩了甩衣袖,徹底忘了來這的初衷,只留給他們一個怒髮衝冠的背影。
衛司遠也是一愣,再看清長子眼底的欣慰之色,有些迷惘。
就在此時,丁文茵轉了轉眼眸,悠悠醒來,問道:“夫君,這是發生了何事?”
“你有了身孕,往後好好歇著,不要再隨意走動。”衛景辰言語間帶了絲不易察覺的暖意。
丁文茵露出欣喜之色,轉又羞澀地低下了頭:“妾都聽夫君的。”
衛景辰喚來下人:“送夫人回去歇著,派人好生伺候。”
被兩個婢女攙扶而行的丁文茵走到院門處,回過頭來,嬌聲問道:“夫君今夜可要回來用膳?”
衛景辰微怔,回道:“我得空了再去看你。”
丁文茵頗為失望,即便懷了他的孩子,依舊比不上那葉靜姝嗎?這月的月事比尋常遲了十日,丁文茵早已猜到自己有了身孕,今日一切皆是有意而為之。
然而夫君未如預料那般欣喜,父親也不曾過問一句,難道衛家人並不在乎子嗣。
數日前,直到踏入這新野郡,丁文茵才明白夫君並非今上之子,自己這腦袋很有可能朝不保夕。
可這般蕭肅清舉的男子,自己已深陷其中,唯盼衛家軍所向披靡,衛家終可改朝換日。
自己冒著性命危險伴在夫君左右,那葉靜姝卻在生死前棄夫君於不顧,憑什麼還能霸佔著夫君的心。
丁文茵帶著滿肚子的委屈和怨恨離開了。
衛司遠屏退了左右,試探著開了口:“想那葉氏近一年之久都不曾有孕,這丁氏倒是有福之人,成婚不到一月便已懷上,若換了其他的郎中,只怕都難以斷言。”
衛景辰有些出神,若是靜姝有了身孕,她該有多歡喜,自己又該有多慶幸,良久回道:“此事怪不得靜姝。”心下異樣,父親往日極少談及內宅之事。
衛司遠聽出他的維護之意,付諸一笑,如今丁氏已身懷六甲,想來長子的身子該是無恙。可他卻言非葉氏之過,究竟是何般緣故。
衛司遠不再糾結,想來衛家軍入京之日便能撥雲見月,這葉氏再嫁之事,能壓幾日且壓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