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榮氏百感交集地用完晚膳,永慶帝迫不及待地抱她上了御塌,在她耳邊說道:“再給我生個孩子可好,把失去的時日都找回來。”
那榮氏在他身下虛與委蛇之時,突然覺得他與衛司遠都是自己此生的劫數。當初嫁給衛司遠,自己心心念念都是鈺郎,如今進了宮,切切於心的卻是衛司遠。
次日,後宮妃嬪尚未得了訊息,朝堂上卻已炸了鍋。
於相上前進言:“陛下,這來歷不明的女子怎可甫一進宮,就封了眾妃之首的宸妃,更何況她原是那賊人衛司遠的夫人。”
許國公也道:“陛下,鎮南侯真實身世無人可知,冒然封了齊王,只怕文武百官和皇室宗親不服。”
永慶帝冷笑,這二人今日倒難得同心:“朕意已決,宸妃當年在瀘州救過朕的命,這些年又忍辱負重在衛家將齊王撫育成人,朕虧欠她良多。諸位卿家可有想過,聞得此訊,衛司遠會如何反應?”
朝堂譁然,叛軍若聞音訊,只怕會軍心大亂。聖上這步棋甚是高明,眾臣再無反駁之言。
朝臣沉靜之際,莊王上前說道:“兒臣請父皇三思!畢竟多年前的舊事,父皇何以認定衛景辰就天家血脈?”
永慶帝黑了臉:“莫非這床笫之私,朕還需向莊王稟報?”
莊王嚇出了一身冷汗,慌忙跪下身來:“兒臣不敢!”
永慶帝冷臉說道:“不敢便好,下了朝便由你去天牢迎接齊王進宮。”
莊王只得咬牙回道:“兒臣領旨!”
恭王在一旁幸災樂禍,暗想老二這傻子,除了嫡子出身,一無是處。
永慶帝下了朝,便奔承明殿的偏殿而去,心急火燎地想見新封的宸妃。
進了偏殿,卻見那榮氏凝神端詳著案上的畫像,永慶帝走到她身後,摟住她盈盈一握的柳腰:“那年以為你已離世,我關在屋中,畫了整整一日。每逢忌日,便拿出來看上一眼,平日裡卻不敢碰它,生怕與先帝一般,整日睹畫思人,抑鬱寡歡。”
那一瞬間,那榮氏心中有些動容。
永慶帝又道:“方才朝堂之上,我已封你為宸妃,辰兒為齊王,晚些你與他便可相見。”
那榮氏如願以償,壓在心頭的石頭終於可以卸下,臉上笑容愈發璀璨。永慶帝一時挪不開眼睛,心醉神迷。
劉成在外高聲通傳:“太后娘娘到!”
永慶帝不捨地鬆開了懷中美人,看著那榮氏略顯慌亂的眼眸,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一切有我。”
陳太后進了偏殿,見到的便是二人雙手交握的情形,厲聲斥責:“皇帝荒唐,今日之事未與哀家和族裡商議,便擅自認下皇嗣,亂了天家血脈!”
永慶帝不著痕跡地將那榮氏護在身後:“母后,朕仔細算過日子,齊王確是朕的親骨,宸妃當年被迫嫁入衛家,生產之日距大婚之日堪堪七月,可母后看齊王可有半點孱弱單薄之相。”
太后冷嘲:“皇帝怎知這婦人與衛司遠大婚之前未曾同房?”
此言甚是誅心,陳太后本不是刻薄之人,可先前永慶帝頂撞她的事至今仍歷歷在目,現又荒誕地封妃認子,太后眼下怒不可遏。
那榮氏淚如雨下,輕輕抽泣,滴滴皆落在永慶帝的心上。
永慶帝面帶薄怒,回道:“母后,宸妃與朕相識之時,尚是處子之身,她並非如母后所想。”
太后斜睨著看向那榮氏,梨花帶雨,嬌柔清麗,一顰一蹙間皆是風情,世間難得的絕色,怪不得可以將天子和衛司遠二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若是守身如玉、恪守禮法之人,怎會在婚前還與皇帝有了私情?”太后不屑地說道。
永慶帝只覺母子間嫌隙漸深,淡淡地回道:“本是兒臣的過錯,年少輕狂,誤了宸妃。”
太后深知聖旨已昭告天下,自己無力迴天,抬眼看了看桌上那榮氏的畫像,譏諷道:“皇帝當日議論先帝之言,仍在哀家耳邊響起,今日再看皇帝所作所為,且不及先帝。先帝昔日尚能發乎情,止於禮,皇帝卻因私情將這朝堂和後宮弄得烏煙瘴氣。”
永慶帝怒火中燒,思及那榮氏剛進宮,若是自己因她頂撞了太后,只怕她的日子更加難過,生生嚥下這口氣,拱手說道:“兒臣定當反躬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