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念汐今日四處碰壁,心情很是煩躁,獨自一人騎馬出了府。
城中無人不識這衛家千金,自然沒人敢太歲頭上動土,故而管家見六小姐出了門,並未阻攔,只打算晚些稟報二爺便好。
衛念汐的馬兒是一匹性情溫和的牝馬,不知為何,行到半路時,突然停了腳步,緩緩地踱到路邊一匹馬的身邊,用脖子親暱地蹭了上去,衛念汐揚起鞭子也無濟於事。
衛念汐無奈下馬,只想仰天長嘯,今日為何連馬也在大庭廣眾之下失了體統。
再看路邊茶肆前栓的那牡馬,著實是匹良駒,棗紅色的皮毛油光水滑,膘肥體壯,不由動了心思,便問門口小二:“這馬可是你們家的?”
小二見是衛國公的掌上明珠,點頭哈腰地說道:“回姑娘的話,這馬是客人的馬,小店實在買不起這般品相的馬匹。”
衛念汐點頭,這馬與父親的坐騎奔宵不相上下,又問道:“是哪位客人,麻煩帶路。”
小二吃罪不起,只好將她帶到樓上廂房門外,輕叩房門。
屋內傳來低沉的男聲:“進來!”
小二輕輕推開房門,看向衛念汐,等著這位姑奶奶開口。
衛念汐一直以為自家的兄長們是天下數一數二的英俊男子,可眼前的男子,一身天水青衣,雖端坐幾前,卻如青竹般傲然挺拔,眉目硬朗,爽朗清舉。
衛念汐一時看呆了,男子有些詫異,問道:“姑娘可是有事?”
低沉的男聲穿入耳膜,直達心底,衛念汐才回了神,一時竟不記得自己為何在此。
小二在一旁也是好笑,這衛家的姑娘平日機靈灑脫得很,今日怎有些呆傻,提醒道:“姑娘,門口那馬。”
衛念汐輕咳一聲,躊躇著開了口:“方才見公子的馬神清骨峻,不知可願割愛?”
男子挑眉:“姑娘也知是割愛,我自是不願。”
衛念汐倔強的毛病犯了:“公子多少價錢買的,我願出十倍。”
男子搖頭:“這馬得之不易,非金錢可易!姑娘請回吧,便是千金萬金在下也不賣。”
衛念汐不想被人下了逐客令,自幼在瀘州她都是橫著走,沒人敢如此與她說話,誰料眼前這男子竟敢這般待她,便放下手中皮鞭,在男子面前坐了下來:“那我便坐在這兒,直到公子願意割愛為止。”
男子不屑這幼稚伎倆,開啟窗子,一躍而下,騎馬離去。
望著那衣袂迎風,英武俊逸的身影,衛念汐心跳加速,瀘州何時出了這般皎如玉樹的男子?
被逼問了半晌,小二無奈地看著這衛家姑娘:“姑娘,小的實在不知方才那客人底細,小的也頭次見他。想來不是瀘州人士,不然這般風姿,必是過目不忘。”
衛念汐連連點頭,暗暗下了決心,這馬她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