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的眼神之中現出猶豫,出於動物的直覺,它能感覺到對面的小丫頭沒有惡意,甚至沒有一絲一毫對它的畏懼,叫它想兇都兇不起來。
漸漸的,兇狠的眼神不再兇狠,炸起的狼毛漸漸平復,繃緊的肌肉漸漸放鬆,孤狼迎著那個跟它身高相仿的小姑娘,側坐在草地上。
李小胖終於鬆了一口氣:狼性多疑,估計除了丫丫,誰也不能叫它放鬆警惕。
一直走到孤狼身前,丫丫伸出小手,輕輕撫摸著狼頭。沒有一絲的猶豫,沒有一絲的顧忌。感覺上,沒有撫摸大青那樣順滑舒適,稍稍有點扎手,可能是因為草原狼還沒有徹底換上冬毛的緣故。
令李小胖無比驚駭的一幕出現了,孤狼竟然眯起眼睛,嘴裡發出輕輕的嗚嗚聲。然後,丫丫就蹲下身子,抓起孤狼的傷腿,輕輕撫摸起來。
這就開始治傷了,比俺想象中的還要簡單嘛——李小胖對於丫丫的本事是徹底服了!
孤狼的傷勢比較嚴重,顯然不是一次兩次就能復原的,幾分鐘之後,丫丫站起身,小臉上滿是汗珠,但是神情卻極為輕鬆,彷彿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任務。
嗷——嗚——狼嚎聲猛然響起,伴著瑟瑟秋風,在草原上飄蕩,是如此蒼涼,如此孤寂!
“狼!”遠處的彪叔神色一變,加快腳步向這邊衝過來。然後,所有人都加快腳步。
孤狼望了丫丫一眼,那雙三角眼裡面竟然出奇的溫和,它伸出粗糙的舌頭,在丫丫的指尖舔了一下,然後就轉過身,消失在草叢中。那條傷腿依舊不大利落,但是卻比它出現的時候好了許多。
等彪叔第一個衝到這裡的時候,連個狼毛都沒看到。不過當他瞧見李小胖箭頭的利箭之後,立刻就瞪起眼睛,瞥見蜷縮在地上的王鎖柱,立刻怒吼一聲衝上去,拳腳猶如雨下。
耳聽王鎖柱的慘叫聲越來越小,李小胖還真怕彪叔把他給捶死,於是吆喝兩聲:“彪叔,先想法子給俺治傷唄——”
這時候,村民陸陸續續都跑過來,瞧見李小胖的箭傷都嚇了一跳,然後瞧著地上的王鎖柱就全都紅了眼。幸好村長叔及時趕到,制止住憤怒的人群,否則的話,就算一人一腳,王鎖柱的小命也交待了。
“大夥都來啦——哎呀,疼死俺啦!”李小胖剛才是一口氣撐著,表現的異常堅強,這會兒可下看到親人了,尤其是小格子眼淚八叉地扶住他之後,李小胖就覺得整個身體軟的跟麵條一般,再無一絲一毫氣力。
李小胖被大夥七手八腳抬回家,一起帶回來的,還有王鎖柱以及兩隻受傷的天鵝。村民在跑過來的時候發現這兩個大麻袋,以及裡面奄奄一息的大白和小白。
王鎖柱最好處理,先綁在大門口就不用管了,自有青子領著幾個手下照顧。大白和小白稍稍麻煩一些,拔掉箭矢之後,有丫丫負責照顧它們,起碼沒有性命之憂。
李小胖的傷勢最麻煩,因為箭矢整個貫穿,不好往出拔。李大明白哪處理過這麼嚴重的創傷啊,一雙手哆哆嗦嗦,整個都麻爪了。
“你趕緊一邊待著去!”最後還是彪爺出手,找了個老虎鉗子,先把箭頭掐掉,然後猛然抽出箭桿。疼得李小胖媽呀一聲,整個身體抖成一團。而一股鮮血,也隨著箭桿飈射出來,濺了彪爺一身。
唉呀媽呀,太嚇人啦——李大明白直捂眼睛,然後就被彪爺拍了一巴掌:“趕緊給止血啊!”
李大明白這才回過神,對李小胖的傷口進行處理,消炎止血,縫合是甭想了,他也沒這個手藝和膽量。
“這樣不行的,肩胛骨貫穿,裡面肯定有碎骨,必須到醫院手術!”吳青鸞好歹也是從事醫藥工作的,多少明白一些。像他們這種搞法,就算最後傷口癒合,可是裡面的筋骨受到損傷,肯定也得留下病根,搞不好一根臂膀就廢了。
李小胖抹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沒事沒事,俺皮實著呢。”李小胖心裡有底,等到晚上,悄悄叫丫丫幫著按摩按摩,比啥大夫都強。
“那怎麼行,你這樣會留下殘疾的!”吳青鸞立起丹鳳眼,吳老頭也在旁邊幫腔:“小天啊,你不用擔心治療費用,我都包圓啦——”
“真不用,俺現在感覺都好的差不多了,就算是熊瞎子來了,照樣能跟它摔跤。”李小胖攥起拳頭想要抻抻,結果傷口又開始往外冒血,他也疼得呼呼冒汗。
見此情形,琪琪格連忙招呼林妹妹去發動越野車,先把人拉到醫院再說。卻被李小胖用眼神止住:“就那破車顛顛噠噠的,沒等到醫院呢,俺這血都淌沒了。俺說沒事就沒事,先靜養兩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