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乖巧點頭,跟在她身後走。
“芃芃,你瞧瞧這幅畫。”付寧思一進門就指著掛在牆上的一幅畫,“畫得怎麼樣?”
“娘娘,您還不知道我肚子裡有幾滴墨水嗎?”蘇白壯著膽子挽住付寧思的手,癟著嘴巴道,“您讓我品鑑這幅畫,還不如讓我背修煉心法呢。”
付寧思笑著拍拍她的手,聲音寵溺,“你呀,還是小孩子脾性。”
小孩子?喊小孩子來商量事情?
蘇白心裡默默地吐槽一句,笑著虛靠在付寧思肩膀上,“那是因為芃芃知道娘娘疼我,換做別宮的娘娘,芃芃可不敢說這話,娘娘待我最好了!”
先不管付寧思後面要說什麼,她先給一張好人卡。
“當然,你是本宮看著長大的,本宮當然疼你。”付寧思笑得合不攏嘴,話鋒卻忽然一轉,“這畫是三皇子畫的。”
安定溪的作品?蘇白愣了一下,仔細瞧了瞧那幅畫,是普通的山水圖,畫功反正比她的好。
付寧思絕對不是無意喊她賞畫,再想到付寧思喊她進宮本就是為著安定溪,這畫是個引子,後面的話才是重點。
“娘娘為何掛他的畫?”蘇白配合道。
付寧思臉上忽然露出慈愛的表情,深情地看著那幅畫,“上次你帶他到坤寧宮後,本宮心裡就一直惦記著這孩子,便吩咐靜秋盯著秦章殿。一來二去,本宮發現你沒騙本宮,他啊,是個好孩子。”
“芃芃,你識人不錯。”付寧思的話回到蘇白身上,“本宮沒記錯的話,你是第一次跟定溪說話吧?”
平平無奇的一句話,蘇白心中警鈴大作,皇后懷疑她事先跟安定溪透過氣?
“娘娘好記性。”蘇白面露侷促,垂眸看著手,“其實沒有靜秋的話,我壓根認不出他。”
“是嗎?”付寧思盯了她好一會,才開口道,“這孩子性格孤僻,莫說你,宮裡後來進宮的嬪妃許多還以為三皇子早就去了。”
蘇白佯裝送了一口氣,抬起頭。
“定溪年齡到了,是時候送去勤思殿了,只是他與其他兄弟姊妹都不親近,芃芃覺得本宮該怎麼做?”付寧思將問題拋給蘇白。
蘇白毫不猶豫,“當然是送去了,手足之情是流淌在血液裡的,多相處相處就親近了。”
“芃芃和定溪也算半個手足,難怪你能瞧上他。”
付寧思順著蘇白的話往下說,卻讓蘇白頓時汗毛倒立。
乖乖,擱這兒等著她呢。
皇后的擔心也不是多餘,衍朝除了兩個大將軍之外,手握兵權的便是她爹。
蘇白當然知道她爹對朝權沒什麼興趣,若不是她孃的臨終遺言是好好輔佐舅舅的話,她爹為了照顧她早就辭官了。
她知道,皇后卻不知道。
站在皇后的角度,她處處幫安定溪說好話,懷疑攝政王府想要扶持安定溪成為未來的皇帝是正常的。
“跟手足沒關係,芃芃只是瞧著他有些能力,若隱沒在宮內,太可惜了。”蘇白一臉真誠。
付寧思沉默片刻,目光從蘇白臉上移到安定溪的畫上,“隱沒不了,陛下近來很關注他,本宮是從陛下口中得知他善於畫畫,讓靜秋取了一幅,掛在這裡。”
急著商量安定溪的事,原來是因為陛下開始重視這個兒子了啊。
蘇白不動聲色,她現在只需等付寧思提出收養一事,她的目的便達成了。
“陛下得知張貴妃薨了時,險些暈過去。本宮聽說他昨夜去秦章殿待了許久,陛下自知道張貴妃有孕後,珍視無比,或許是借定溪緩解心中傷痛。”付寧思唏噓,末了又感慨一句,“只可惜定溪也命數已定。”
看來司天監的煞星一說才是關鍵。
“娘娘,芃芃私以為,人的命數都是自己爭來的,為何娘娘對司天監的話深信不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