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渝宋和感覺心裡那個結鎖死了,他佟地起身,卻依舊保持著直視前方的姿勢,正在兀自說話的柳扶風嚇得往後縮了一圈,睜著水汪汪的驚恐大眼看著渝宋和。
渝宋和正欲憤憤抬腳離開,卻見那邊的新手弓沒拿穩,箭就朝著他們這邊飛來。
在即將正中柳扶風面門的時候,渝宋和抬手一把抓住箭,一個行雲流水的轉身,將箭鋒迴轉,同時運足力道,將箭向來的方向擲回去……
一切是那麼的突如其來又順其自然,渝宋和淡褐色的衣紗無風而起,撫亂了柳扶風梳得整整齊齊的額髮。箭身擦著僵立著看向這邊的幾個士兵,釘入他們身後的樹上。
而柳扶風彷彿忘了自己被人從閻王手裡拉了回來,還顧著在心中感慨這天人之恣,心道:這樣的人,怪不得初陽公主要留在身邊。
又看看那支原路返回被釘入樹中的箭,訕訕想到:大概也是為了安全罷!
季初陽幾人聞聲已經走了過來,問道:“怎麼了?”
渝宋和黑著臉一語不發,季初陽見他右手掌有血,又不好拉過來看,便指著他的手問道:“手受傷了?”
易千金忙上下打量起柳扶風來,看有沒有受傷
渝宋和這才發現手掌有些疼,他低頭搓搓手,道:“多謝公主關心,無礙。”說完竟然繞過眾人走了……
留下其餘人相互莫名其妙地看著,最後都將目光集中在柳扶風臉上。
柳扶風經眾人這麼一看,緊張起來,支吾半天,眾人才聽明白。
這時那幾個小兵也快步跑了過來,跪在地上等候發落。
易千金剛要抬腳往他們身上招呼,但看季初陽他們還在,就告了辭,帶他們去訓練場去懲罰。
柳扶風也自覺地縮到一邊去了,李應看著季初陽問道:“公主……最近和渝宋和鬧不愉快了?”
季初陽敏銳地察覺到他話裡的意思,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李應道:“什麼不愉快?我和渝宋和能有什麼不愉快!”
李應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忙微笑道:“哦哦,那就好。”
二人走出駐訓場便分道揚鑣了,李應去準備戰事事宜,季初陽向前院自己的住所走去,半道上遇上了等候著的賀一娘。
一見到季初陽就劈頭蓋臉地問:“怎麼?和渝宋和吵架了?”
居然和李應同樣問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季初陽沒好氣道:“你和李應是心有靈犀嗎?”
賀一娘面色有一瞬的難以形容,季初陽見狀笑道:“他方才也這麼問我,我和渝宋和能吵什麼架?幾天裡說不了一句話……”
賀一娘道:“方才見他氣沖沖走回去了,那架勢,差點將這地踩出幾個坑來。”
季初陽搖搖頭道:“好好地一個公子哥兒,心眼兒也太小了,在練武場,不小心被誤傷了。”
“哦~原來是被別人誤傷了,我還以為,被你誤傷了呢……” 賀一娘拖著長長的尾音道。
“你少在這裡陰陽怪氣,我跟他清清白白!” 季初陽季初陽心裡想著令寧的事,無心和她玩笑。
賀一娘卻正色起來:“說真的,你沒那個心,卻難保別人也不會有,這世上最難猜、最難掌控的就是人的心,你無意將他放在心裡,卻一直留在身邊,這難道不是給了他幻想嗎?”
季初陽覺得難以理解:“我既然無心,他為何要幻想?再說,我也沒看出來渝宋和有任何異樣啊。”
賀一娘恨鐵不成鋼道:“我的公主殿下,他要是無意,怎麼會在鍾輕由給你下毒時恰好到場?為何對你的言行舉動那麼在意,變成你所說的小心眼兒。”
季初陽依然不相信,搖頭道:“他之所以這樣,可能是我讓他沒尊嚴地待在這裡罷,他應該厭惡我甚至恨我才對。”
賀一娘道:“那便放他回去罷?”
季初陽原本是有這個心的,但想到李應說的賦稅之事,嘆了一口氣道:“以前或許行,現在,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