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其那才放心:“萬福年的注意力在我身上,若我跟著你們,大家恐怕都走不了,只有我留下來,他才會放鬆警惕,再說,哪兒能讓季國主獨自承擔後果,還有……年幼的陛下,我實在不放心……”
“散祖父放心,我和二哥會留下來幫父王的……”季初陽道。
“恐怕……不行!”年大成對她道:“季國主信中明確吩咐,要帶你一起走!”
季初陽睜大眼睛看著他,心中一陣難過,怪不得父王說信只能年將軍親啟……
“求姑父帶小凝和初陽離開……”散庭鶴堅定道:“我在這裡陪著祖父!”
“好了,誰都不許留下!”散其那提高聲音:“你們長大了,也該懂事了,這個時候,留下的人越少才越對我們有利!”
眾人噤聲,道理大家都明白,可是這危難時刻,如何能果斷棄親人而去!
……
“爺爺……”突然,角落裡傳來一聲少年帶著鼻音的聲音。
眾人回頭,見散又凝抱著個什麼東西,挪了出來。
“小凝,你不去睡覺來這裡做什麼?”散庭鶴忙上前欲拉他離開,散又凝使勁掙脫,略帶哭腔道:“我哪裡都不去,我要和爺爺一起……”
散其那摸著他的頭無聲嘆息,同樣的年紀,皇帝李晉容在權力的漩渦中苦苦掙扎,眼前的孫兒卻還在自己膝下抽噎撒嬌。
“若不聽話,就不是我散家的後人!”散其那突然推開散又凝,狠聲道:“大成,還愣著幹什麼?快將他們帶出去!”
昔日的威嚴彷彿重新迴歸,年大成一怵,一手抓一個就往外走。
散庭鶴雙目泛紅,但畢竟穩重懂事,鄭重施了一禮:“萬望祖父保重!”便跟年大成走。
散又凝卻不幹,掙扎扭捏,淚眼迷濛,撕扯間,懷裡抱著的東西掉在地上,季初陽撿起來一看,卻是季成獻贈與的那木鳥。
她心中一暖,將木鳥交給散又凝,柔聲道:“小凝聽話,你留下來幫不上散祖父忙,反而還會讓他分心,我們不要添亂了好嗎?”
散又凝抱回他的木鳥,還在拼命抽噎,卻依言朝背對他們的散其那磕了個頭:“爺爺別生氣,我這就走……”摸了一把眼淚,抽抽嗒嗒跟幾人出去了。
季初陽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枯槁背影,眼眶發熱,這個威嚴又慈愛的老人,不知日後還能否得見……
等房中沒了人聲,散其那才回身,發現諾大的相府,竟只剩下他自己一人……
顫聲長嘆:“散家何曾至此?大昌何至於此啊!”
……
一行人來到那榆樹底下,打算原路逃出,卻發現散府已被重兵把手了……
“萬福年動作這般快!”季初陽不由得擔心起父兄來。
年大成先小心翼翼上了樹,接著是散又凝、散庭鶴,由於太著急,不小心弄出了動靜,外面計程車兵立刻警惕圍過來:“誰!”
卻見樹上一隻鳥緩緩飛出,盤旋片刻,又飛了回去。
“什麼日子!大晚上的連鳥都不消停!”士兵嘟囔抱怨著回了崗。
季初陽靈歌二人在院內看得清楚,是散又凝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讓那隻木鳥竟直愣愣飛起,助他們躲過一劫……
“真神奇!獻王子這般厲害?”靈歌感慨。
……
萬福年和掌鹿監到底謹慎縝密,在各街口和城門迅速設定了卡點嚴密排查出城人員,好在靈歌從萬福年身上順來的令牌幫了大忙,天大亮時,眾人已順利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