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蒼羨,上一次孫貴姬為女兒謀求山靜做夫君,不惜對已與山靜訂婚的姬然下毒時,她就已經死於非命,還怎麼有命躺在這張床上,為了這些利慾薰心的醃拶事情,與紀恆然斡旋。
現在與當時,都是一樣的情狀。
她都是被孫貴姬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棋子。
只不過,上一次,是她那個在皇宮裡毫無存在感而言的母親硬生生為她頂下了這個雷,用一條命,換了她的平安。用三年的孝,換了她的一世姻緣,和三年平安。
如今,三年孝滿,她的人生,又風雨飄搖了起來。
那麼如今,救她的人,會是誰呢?
恐怕只有她自己了吧?
不過,在自救之前,她總要先救另一個人。
那個人因為權力之爭,硬生生的被扣上了通敵賣國的罪名,現在面臨著滿門抄斬的極刑。
就像蒼羨不顧家人的阻攔,堅持將孫貴姬的陰謀告知與她一樣,時至今日,她也必須救她。
而能救蒼羨的,也只有面前這個,將她視為洩慾工具的男人了。
即便沒有尊嚴,她也要去求他。
至少,先求他,實在不成,再……
“我憑什麼相信你?”紀恆然忽然問。
我憑什麼相信你。
這句話對姬然來說,幾乎成了她生命裡的一根刺。
“因為,你是我丈夫。”她眼角含淚,懸然欲墜:“我作為一個女子,能付出的都已經給了你,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別人了,我為什麼要騙你?”
紀恆然心念一動。
姬然仔仔細細望著他,不錯過任何一絲表情。
良久,他冷笑。
“抱歉,我不媳。”
說罷,狠狠沉下腰……
不知為何,他毫無破綻的反應,反倒讓姬然有了計較。
雲雨過後,已是日上三竿。
“放心,告假這幾日,我也不會讓你閒著的。”姬然第一次在他面前,大剌剌翻身下床,與之前判若兩人。
姣好的胴體暴露在陽光之下,絕美非常。
紀恆然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她的身體,這麼美。
“用你的身體?”他的語氣中不無輕蔑。
姬然低頭,別開目光,恨自己的放蕩。
“不,用我的權力。”她輕聲說。
“你有什麼權力?”紀恆然饒有興味地問。
姬然披上了浴衣,轉身看著他。
“紀恆然,紀家的血如意丟了多久了?”
紀恆然似乎沒想到她會說起這件事,心裡一沉。
若是追根究底,自從姜氏死後,血如意就已經不見了。
不過姬然是怎麼知道的呢?
紀恆然皺眉望著她,目光幽深,宛若深潭之水。
“紀恆然,我知道,我的確是個蕩婦,失了女子最重要的貞潔,也失了對丈夫的忠貞。”她說話時低眉順眼的,語氣也是溫柔純善,並不參雜一點威脅之意,與所說的話也是難以合二為一,可是紀恆然就是神奇的,聽進去了。
他第一次正視著面前的姑娘,不是將她視作一件可以隨意捨棄的物件、可以隨意終結的生命。
而是將她看作是一個能夠與他平等對話的人。
這樣的改變,與她剛剛提到的血如意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