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驍語氣裡充滿了不理解：“好，你要是實在不想回來，就先告訴我。你說說你，還懂不懂分寸了？還有沒有點成算了？為什麼要偷戶口本？你知道爸跟我說起這事兒的時候都氣成什麼樣了？”
他的語氣越發急促了起來。
紀然先是一愣，隨即無奈的揉揉額角，有些力不從心。
偷戶口本？
紀恆然到底都揹著她幹了些什麼啊？不是說，戶口本是老紀主動給他的嗎？怎麼和老紀那頭的供詞又對不上呢？
靠在門邊，望著牆壁上的某一點，覺得磚面上繁複的花紋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
亂七八糟。
“我……”
她嘴巴張開又閉上，終究是沒說什麼。
“哥沒說不讓你和他在一起，只是，你就不能在乎一下爸的感受嗎？”紀驍無奈道：“還有我……反正，就算爸不同意，哥也會幫你的啊。現在爸氣得要和你脫離關係了，你怎麼？就舒服了？”
“我……”
紀然沉默了。
“你要是再不回來，我也要和你脫離關係了。”他似乎還嫌事情不夠亂，趕緊又補上一句，說話時的語氣，還很得瑟，好像她就應該害怕似的……
“你隨便。”
這個是實話……
“我……”這回紀驍也沉默了。
“哥，我沒有非要嫁給他不可。”她已經無意在這個問題上再和任何人纏繞下去了，就算是紀驍，她也懶得應付，“我只能說，我也不想讓你和爸不痛快……”
但是……
她卻無力改變。
紀恆然一手是刀一手蜜糖，硬生生將她困在了這個尷尬的死角。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可以慢慢去解決的事情，為什麼非得要急於一時呢？
她實在是不習慣於應付這樣的事情。
“所以，你們兩個也別不痛快了，啊……”
“那你就回家啊，回家，我們倆就痛快了。”紀驍顯然也智商情商雙雙下線了，完全沒有體會到妹妹語氣裡的無奈和話裡有話，反而一條路走到黑，越發的不講理起來。
紀然簡直沒法和他溝通下去了。
“我不是……哎，算了，你別管我了，討人厭！”她最終還是憤憤罵道。
“個死孩子９罵人，呸！”紀驍也急了。
倆人最後都是沒好氣地結束通話電話，誰也沒有嘗試著去理解對方的想法。
紀然轉身走出洗手間時，看見紀恆然穿著西裝等在外頭。
紀恆然見她出門，便迎了上去，遞了一件和他身上所穿一模一樣的白襯衫給她。
她默默接過來，心裡想著：也不知道他在這裡多久了，又將她的話聽進去了多少。
不過……她倒也不在乎了。
反正就算在乎，現實也不由自主，那麼索性就不在乎好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破罐子破摔吧？她無奈地想。
“下雨了。”紀恆然有些懊惱，“有點遺憾。”
對於這句感慨，紀然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索性，也就不說話了。
在他們即將到來的婚姻當中，天氣顯然不是最令人感覺遺憾的，不是嗎？
站在她面前的紀恆然，沒得到她的回應，也不大在乎的樣子。
他隱隱約約感覺出，今天大概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他覺得心情不好。
不管怎麼說，只要是扯了證，這人就一輩子都是他的了，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