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聲悶哼,泉新一醒了過來,白落睜開眼睛,看向泉新一。
剛剛醒來,泉新一似乎還有些迷糊,眼神在片刻的朦朧後,才流露出難以言喻的悲傷與絕望。
“清醒了?”
泉新一聞言看向白落,卻是感覺少了什麼,摸了摸鼻樑,才發現眼鏡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但,世界如此清晰,比之前他戴著眼鏡時還要清晰數倍。
甚至讓他有些不適應。
“清醒了就走吧!”
白落起身,雙腿雖然長期曲起,但因為修煉的原因,血液流通順暢,因此並沒有麻痺之感。
“我這是……怎麼了?”
“等阿右醒來,你自己問它吧……”
對於泉新一具體的情況,白落也只是有一些猜測。
“媽媽她……”
泉新一捂住心臟,口中重重喘著粗氣,臉上的表情極度悲傷,但……始終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泉新一摸著自己的臉頰,“為什麼……我不會哭泣……”
泉新一的聲音雖小,但瞞不過白落的耳朵,眼簾微垂,白落心中恍然,不會……哭了嗎……
怪不得,在加奈的葬禮上,泉新一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融合了阿右的細胞後,泉新一究竟變化了多少,恐怕就連阿右也是一知半解,畢竟,泉新一的情況,太過特殊,甚至根本無法複製。
白落來到泉新一面前,“讓寄生獸用著你媽媽的身體與相貌四處殺戮,才是對你媽媽最大的侮辱,你最需要做的,是殺了它!”
泉新一抬頭,清冷的月光下,那道修長的身影一襲白衣,成了他唯一可以傾訴與依賴的物件……
最起碼,他現在並不孤獨……
泉新一從地上爬起,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悲傷的情緒,他是真的變了,短短的時間,便已經將悲傷壓抑在心底。
又或者……由於阿右的原因,他變得冷血了許多……
泉新一抱起父親,與白落一齊下山,走向了櫻崎醫院。
為父親安排好病房,泉新一才走出醫院,來到醫院大門前的花壇旁,在白落身旁坐下,“謝謝你陪我來這裡。”
雖然,白落並沒有做什麼,但此刻有人陪在他身邊,對於他便是最好的安慰。
白落搖了搖頭,“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我會留在這裡,等著爸爸康復,還有……殺了它!”
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泉新一眼中一瞬間冒出的兇光,如同兇狠野獸的眸光,冰冷刺骨、猙獰駭人。
但,兇光僅僅浮現了一剎那,便消失不見,面前的泉新一,依舊如同之前一般,臉上帶著疲累與頹廢。
剛剛的一切,恍若錯覺。
白落目光從泉新一臉上移開,淡淡點頭,“夜深了,我們找個地方住下吧!”
“你去休息吧,我就在這裡等著,距離醫院最近的賓館也超過了三百米,而一旦距離在三百米之外,阿右便沒辦法感受到同類的存在。”
寄生在信子身上的寄生獸,目標便是白落三人,所以,泉新一沒有反抗能力的父親,很可能會是寄生獸的第一個目標。
媽媽已經死了,泉新一絕不允許爸爸再出事。
白落眸光一動,腦海中浮現出真樹子嬌俏的身影,真樹子的家就在醫院正後方,距離不遠,最多五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