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自己想,又不是我下的棋!顏路其實也想幫幫他,奈何這個問題他沒法幫天明回答啊!
再加上荀夫子就在旁邊,顏路連使眼色都不敢,否則說不定又會招來一頓訓斥,只好裝作啥都不清楚,啥都不關心的樣子。
現在所有的壓力來到了天明選手身上。正所謂狗急會跳牆,耗子急了會咬人,天明一急,自身的潛能頓時又多發揮出來了幾分。
當然,這次不是那種後頸發燙,大腦發熱的潛能激發,更多的是湧出了一股急智。
是,我確實說不出來我為啥,那我不說不就完了!
“這一點嘛……”天明搖頭晃腦,故作玄虛的說道,
“我想荀夫子您應該都清楚了,就不需要我再說一遍了吧?”
“哦……”荀子輕笑一聲,連連撫須,竟然真的接收了天明這扯澹的回答,還又誇了對方几句,
“小友才思敏捷,心思縝密,於著博弈之道上的造詣確屬當世上乘,老夫佩服,佩服啊!”
“客氣了,客氣了……”天明莫名被誇了一頓,完全不明所以,只能尬笑著附和。
一旁的顏路眼皮子忍不住抽了一下。看來師叔是真的挺喜歡這孩子,連這扯澹的鬼話都能接受……其實荀子的思想沒有迪化,給天明胡亂加戲,只是認為天明的行為是在打心理戰,用突如其來的枯等打斷敵人的思緒,同時製造額外的壓力。
這種猜測,算是對天明動不動掉線的莫明行為做出的最合情理的猜測。
天明的忽悠式回答只是讓荀子進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聰明人嘛,想到多,難免這樣。
得到了回答的荀子不再贅言,說起正題,
“老夫知道子明小友的規矩,這一局我輸了,欠你一個承諾,小友日後但有所需儘管來找老夫即可。”
“多謝荀夫子,多謝荀夫子啊!”終於達成目標的天明喜上眉梢,連連對荀子半生不熟的行禮告辭。
隨後,顏路和天明便離開了棋室。獨留室內的荀子看著眼前的一盤棋,越看心裡越開心。
對於自己這次的敵手,也就天明,他簡直是八百個滿意。整局棋的棋路是他從未見識過的,但佈局之精妙,所思所慮之深遠,也是他未曾想到的。
一個字兒——過癮!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個孩子怪怪的。行為舉止上怪怪的不說,人似乎也……想到這裡,荀子搖了搖頭,不再深究。
只是一個忘年交一般的棋友罷了,他沒必要把人家的一切秘密都琢磨透徹。
這時候,荀子身後突然傳來了噹啷一聲脆響,他扭頭循聲看去,只見一枚圓形方孔錢從窗邊一直向著他滾過來,最終停在了他的腿旁邊。
荀子疑惑的將這一枚大錢撿起來看了看,旋即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身後縱橫交錯排布的窗格,眉頭先是一皺,隨後緩緩舒展開來。
與此同時,竹林之外,顏路天明張良三人再次匯合一處。天明跟張良抱怨了一番對方計劃出現的紕漏,又詳細說了說自己如何機智的應付荀子後,就被張良好聲好氣的給先忽悠走,上別處涼快去了。
剩下師兄弟二人,一邊朝著小聖賢莊內走去,一邊聊起這盤棋局。顏路很疑惑的問張良,
“你用鏡面反光指導天明落子我看出來了,但你是怎麼隔著那麼遠知道師叔是如何落子的呢?”總不能是張良早就算計好了荀子會在什麼地方落子。
圍棋講究佈局,如果足夠熟悉對方的棋路,在一盤棋下到後半局後去提前預測對方的落子不是不可能,但一來這得雙方之間的水平差距不小,二來,得是後期。
前面一個兩個棋子的時候,你怎麼都不可能全猜中的。張良和煦一笑,反問顏路道,
“師兄可曾聽過‘小孔成像’一說?”
“嗯?”顏路眉頭一挑,遲疑著搖了搖頭,
“倒是不曾聽過。”
“呵呵,這是《墨子·經說下》中曾提及到的一種奇特現象。”張良笑著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