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朱家說的,這個名字是他最不想聽到的,而這個人,他其實也不是很想面對。
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等了這麼多年,一直等到農家內亂將起,才總算下定決心,返回農家徹底了結這樁心事。
朱家貌似好心的提醒道,“她現在可風光了,魁隗堂的龍頭,手下弟子成千上萬,而你只是一個被人唾棄的農家棄徒,鬥不過她的。”
這話的潛臺詞就是——你需要幫助!
勝七不是一個胸(肌)大無腦的莽夫,經歷過人生大起大落落落落的他,對人情世故自有自己的一番認知。
他也聽出了朱家話裡的隱意,但並沒有接茬,平淡的回道:
“這是我自己的事!”
朱家見他油鹽不進,只好直接明牌說道:
“老弟啊,不要那麼固執,如果你幫我,我也能幫你,大家雙贏才是正道嘛!”
“你幫我奪得俠魁之位,我助你重回農家,還可以幫你脫離羅網,”朱家的面具悄然間切回‘喜’,笑呵呵的摸著鬚子提議道,“到時候,魁隗堂還是你的,豈不美哉?”
聽起來確實很美好,勝七有些失神的盯著湖面,恍惚間回想起了多年之前,他被沉塘的那一天。
那時的湖水,似乎與眼前的水面別無二致,唯一的區別就是……前者差點要了他的命。
回過神來,勝七並未開口,語氣不變的回道,“這是我自己的事。”
朱家的臉上變回‘哀’面,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好吧,我就不勉強老弟你了。”
“告辭了。”
話說到這兒,基本上也就算結束了,勝七不再停留,攥著酒壺轉身就走。
朱家轉過身,對著一步一步離開的勝七喊道:
“提醒你一句——田蜜這樣的女人,是你永遠不能低估的。”
“這一次,你或許還會遭遇當年的噩夢。”
勝七停下步子,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酒壺,突然抬起手將它一飲而盡,隨後向身後隨手一扔,再次邁步離開。
圓滾滾的酒壺在木臺上滾動幾圈後,卡在縫隙上停住。
朱家看著酒壺,定定出神不說話。
………………
桑海,蜃樓之上,底層某處艙室。
此時正值白天,但艙室內卻一片漆黑,只有極為微弱的光源,讓人勉強可以看清物體的輪廓。
昏暗中,少羽和石蘭聯手拖動著某個物體,挪進了船艙之中。
進來後,兩人歇了口氣,還處於瞎眼狀態的少羽伸著雙手在身前一陣摸索,確認了自己拉的東西沒錯後,笑著說道:
“我說小子,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
天明的聲音隨之在黑暗中響起,帶著些許壓抑著的呻吟,他人似乎有些不舒服:
“你問我,我問誰啊!”
“我什麼都不知道,眼睛一閉一睜,就開始渾身痠痛,還越來越嚴重……幸好我藏得嚴實,沒讓他們逮到!”
看來,少羽和石蘭剛才拖動的物體就是天明。
他們倆不知道從哪裡把天明撿了回來,一路拖到他們最近藏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