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身其實是很願意向皇權靠攏的,只是嬴政這個皇帝和伏唸的理念實在不合。
而且嬴政還要焚書……這個伏念是真的忍不了。
聽到張良的回答,盜蹠很無奈的甩了甩額前的黃毛,攤手道,“照現在的情況看,泰山封禪這事咱們貌似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
張良不禁陷入默然,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這件事,帝國以外的勢力,確實很難真正做些什麼。”
班大師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
東巡車隊。
帝國修建的平坦寬闊筆直的馳道上,浩浩蕩蕩綿延不知多長的車隊正在緩慢行駛。
這路車隊中絕大多數的馬車都是公輸家族特製的機關馬車,各項數值都是最優秀的,但此時跑的都很慢。
車隊裡少說也有二三十輛大型馬車,根本也不可能跑起來,否則很容易出事。
其中一輛馬車中,換上了常服的王離就坐在裡面,而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看起來和他長相相似,只是年齡明顯大上一輪,大概有五十歲上下。
不用想,這一位自然就是王離的父親,帝國戰功赫赫的通武侯王賁。
雖然年紀大了,但也看得出年輕時是個挺拔魁梧的漢子。
王離趕來和車隊匯合後,嬴政並未直接下達對他的處罰,而是把人暫且留下了。
據說,是要等泰山封禪之後再做處置。
然後王離自然就被安排來和他爹一桌……一車了。
很難說王離見他爹之前到底是怎樣的心情,不過想想就知道,估計比見嬴政的時候都彆扭。
不過再怎麼沒臉見人,他也終究要面對自己的親爹。
然而王賁對於自己兒子替王家顯的大眼,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對王離也並無任何苛責之意。
他只是淡定的拉著自己的兒子下棋。
圍棋。
這個時代,但凡兵家高手,全都是圍棋好手。
王賁王離父子倆也都精通弈棋。
不過父子倆確實已經很久沒有下過棋了。…。。
王離拿不準自己老爹的想法,也只能老老實實坐下來和他下棋。
在旁人看來極其尷尬的沉默中,王賁王離父子兩人開始了棋局。
由於心思不在棋上,外加上本來就下不過自己老爹,王離的棋勢以飛快的速度惡化,幾乎沒過多久就敗局已定了。
看著已然潰不成軍的王離,王賁終於說話了:
“你才吃了不用心的虧,現在還不專心嗎?”
“父親……”王賁的聲音很輕,在王離耳中卻不啻於一聲驚雷,驚得他下意識就想解釋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王賁抬眼瞥了自己的兒子一眼,語氣依舊不鹹不淡的說道,“你只是打了一場敗仗,不是死了親爹。”
到底是軍人出身,王賁說話雖然聲音不大,內容卻足夠‘火爆’。
“我……”聽到老爹這句話,王離臉不由漲的通紅,然而說了一個字後,又卡住了。
王賁看著自己的兒子,目光平靜,“打了敗仗就打了敗仗,我打過敗仗,你祖父也打過敗仗,甚至不可一世的武安君白起,也有邯鄲之戰,怎麼,你敗不得?”
“勝不驕,敗不餒,這兩樣不指望你都做到,至少也要佔一樣吧?”
“父親,是我無能,丟盡了王家的臉面!”王賁越說,王離的臉就越紅,最終脫口喊出了這麼一句回應。
王賁對此反應平平,淡定的回道,“王家沒什麼臉面,全天下都知道你祖父是個求田問舍的俗人。”
“丟丟臉沒什麼關係,我只希望你別把自己的命也給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