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扶蘇聽了這個回答,臉色稍稍有些陰翳。
雖然都說熒惑守心是不祥之兆,但畢竟只是一種說辭,沒什麼實證支撐,扶蘇因此儘量不去往這方面想。
結果他的老師轉眼就給他舉了個例子。
雖然扶蘇不知道古尋在韓國碰上熒惑守心的具體時間,但也能從他在新鄭活動的時間區間大概推算一下。
再對照一下韓國當時的狀況……確實是一副國將不國的德行。
明明國內有著韓非衛莊張良這樣的當世大才,還是硬生生把內政搞了個一塌湖塗,在幾年後更是直接亡國了。
“世人都說,熒惑守心乃是不祥之兆,象徵著戰爭與混亂,老師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古尋一笑,放下手裡的酒杯,“你是想問我信不信吧?”
扶蘇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古尋沒有在意,接著說道:
“我信不信不重要,你信不信也不重要,朝堂的文武大臣們信不信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父皇和百姓們信不信。”
“如果信的話,又是如何信的。”
“你覺得你父皇他信嗎?”古尋反問扶蘇道。
“父皇他……”扶蘇一時有些囁喏難言。
嬴政信嗎?
以前嬴政也許不信,但現在嬴政肯定信!
事實上,皇帝迷信一點沒什麼問題,問題是他怎麼個信法。
一種,是認為這是因為自己失德而遭到上天的處罰,想辦法虛心改正自己,以祈求老天的原諒。
另一種,是認為肯定有刁民想害自己,不去從自身找原因,反而去狠狠批判他人。
嬴政會怎麼選,扶蘇不知道,不過他覺得自己父皇虛心改正自己的機率不大。
古尋見狀咧嘴一笑,沒有在嬴政這個話題上繼續多說。
嬴政會怎麼做,也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你父皇姑且不論,百姓這方面,你覺得他們會信嗎?”
扶蘇聞言皺著眉頭沉吟片刻後回答道:
“百姓往往盲目愚鈍,容易被流言扇動。”
“倘若有人藉此扇風點火,恐怕會引起不少百姓的認同。”
“不過我覺得只有控制好民間言論,就能將其平息於未起之時。”
古尋挺晚這番話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哈……”
“你還真不愧是秦國的公子,這一手防民之口的思路倒是很有法家的風範。”
“這樣做不妥嗎?”扶蘇見古尋這種反應,有些不明白自己老師的想法。
他覺得自己這麼做是沒什麼問題。
雖然這種強權手段有很很鮮明的法家特色,不過扶蘇從來也不排斥法家。
他只是覺得法家不夠好用,又不是覺得法家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