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都是賠錢貨,嫁了人就是別人家的,根本就不管爹孃死活。
人不回來,好歹是銀子送回來啊,顏家那丫頭都給了二十兩銀子,她那男人是做生意的,還能少了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便是給她百兩千兩,她也悟不住,最後都用不著。
當初溫家給的聘禮還少了嗎?豈止是二十兩?轉頭還剩幾個子在她手裡?
那些聘禮銀子能不夠他們養老?照他們家平日裡的用法,養到他們兩個老的百年都還有剩。
靠他們自己掙,一家人一輩子都掙不來那些銀子。
再放眼十里八鄉的,除了顏家,還有誰家嫁姑娘是有得了他們家那麼多聘禮,還連床被子都沒回的?
“老頭子,走,走,去鎮上。”
罵著罵著,老太太突然站起來,一邊拍著腿一邊喊著在院子裡坐著抽旱菸的老頭。
柳老頭這些年大概是真的累得狠了,頭髮花白不說,臉上溝壑縱橫,看起來比村裡同齡的人蒼老了不少。
他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旱菸,再習慣性的扭頭吐出一口口水在腳邊的地上,這才抬起頭來瞟了老婆子。
“你又抽的什麼瘋,好端端的去鎮上幹什麼?要去你自己去,地裡的活兒多著呢。”
今天因為去顏家看了熱鬧,耽誤了不少功夫,等這杆煙抽了他就要去地裡了,活兒都堆著沒做。
“幹什麼?找顏家那丫頭去啊,當初就是她男人給萍丫頭找的男人,這麼多年都沒有個信兒,不找他們找誰去!”
頓了頓,她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那姓宋的把萍丫頭賣了?”
柳老頭都忘了抽菸了,“胡說八道什麼!”
他這麼斬釘截鐵是懼於宋彪,並不是不相信宋彪是會賣人的人販子。
宋彪從前是做什麼勾當的,差哪兒了?
“怎麼沒可能,你想想當年他是幹什麼的,說什麼是嫁,不定就是賣了萍丫頭,把賣了的銀子小頭給我們了,就是為了賭我們的嘴。”
柳婆子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我可聽說了,南邊去那種生意可掙銀子了,那銀子就跟水一樣嘩啦啦的就流進手裡來。
咱們這就去找他們要人,若是他們交不出人來,那就肯定是把人賣了的,咱們也去衙門告發他。”
當孃的但凡是有半分的想著閨女好,也不至於有這樣的想法。
“告屁!那宋彪的官兒比老爺都大,老爺能判他?
在堂上,他都是坐著的,老爺都得讓他三分。
沒聽他說,他是天天都能見著皇帝的,你能到皇帝跟前去告他?
那顏家好歹還是他岳家,還不是說打了打。
你捱得住二十板子?我反正挨不住。”
柳老頭側了側身,又吧嗒了一口旱菸,“要去你去,我反正不去,不想活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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