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卿和那丈他們家的婦人們的孃家都不在京城裡,今天便閒了下來。
於是便說今天就大家夥兒一起聚了,宋回兩口子和鄭春兩口子早些來。
鄭春與宋回年歲差不多,今年成的親,等到過了年就要奉命出京去補缺,到時候他媳婦兒也要跟著去。
在堪平的時候宋彪沒到過年的時候都忙,請客或者被請,他就沒得閒著的時候。
現在,更是忙,也就是這兩天才有得閒。
之後宋家也要開宴請京城各家,但到了那天各家都有人來,他們兄弟也就不能好好聚了。
是以,便定在了今天。
小黑的兒子被團團取名阿黙,其實還是黑犬的意思,就不知道這名字到底是團團自己取的,還是誰給他提醒的。
阿黙初來乍到本就還不熟悉,昨天就被一群小崽子給嚇了,今天又來這麼多的人,它就躲在窩裡不敢出來。
小魚和團團依舊保護著它們父子倆,不夥伴們總是去打擾它們。
便是小黑,也是很有做父親的擔當,一隻在窩裡守著它的孩子。
狗窩是在前院的,顏卿便是顧及著小阿黙才來,又聽著它嗚嗚咽咽的可憐聲兒,便安排了大家到後面院子裡。
再有小孩子要跑到前面來看阿黙的,那就只能是小魚和團團自己去保護了。
這麼些年過來,每一次相聚都大同小異,無非就是吃吃喝喝說笑玩鬧。
婦人們聚在一起自然是少不了要說孩子們,頭一個說的就是稟哥兒的婚事。
這些個孩子中稟哥兒年歲最大,然後就是那丈家的大兒子。
“一個一個的,眼看著就長大了,當初我頭一次在街上見著志遠才這麼點兒高。”
顏卿說著還比了個高,又笑,“那時候志遠才與團團差不多大,牽著妹妹的模樣也可愛的很。”
“怎麼不是,一年一年的過的快,咱們進京來都過了兩個年了。
當年在堪平的時候,誰有能想到還有能進京的一天。”
“呵呵……別說是進京了,那年媒人到我孃家去提親,我都還怕自個兒活不過兩年呢。
現在想來,幸好是我爹孃狠心給我定了親,不定我都著急後悔。”
這話引得婦人們都哈哈大笑起來,便是那邊的男人們也往這邊看。
“這群娘們兒瘋了?”
“說什麼呢你們?這麼樂呵。”
結果這邊又是一陣大笑,“女人家說的話男人少打聽。”
沒問著不說,還被呲一頓。
“這是打得少了,回去再收拾你。”
笑罵這一句之後,那邊也就不再問了,又繼續做各自的事。
都是做了官兒做了老爺員外的人了,處在一堆兒還跟從前鄉下地痞沒兩樣。
女人們又笑,誰怕呢。
要說這裡的婦人們,當初在媒人上門說親的時候,還真沒有幾個是自個兒當時就歡喜願意的,也難怪剛才這麼一說笑就都忍不住笑呢。
但是,這種事她們自己笑就行了,可不讓男人們知道。
雖然,他們早就知道。
白溫婉從前不知道他們的那些故事,在她作為後來的人聽來,之前的那些事都是故事了,現在慢慢都知道了,竟生了怎麼沒有早些與她們相遇的想法來。
從前她也不明白顏卿為何能與她們相處成一家人般的姐妹,她們大多都是連字都識的鄉下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