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又說錯什麼?大哥本來就該給母親養老送終。
他們也是一母所出的親兄弟,怎麼就不是最親的人?
當大哥的發達了,對連飯都吃不起的弟弟伸把手,又怎麼不應該了?
難道,就因為他長的不像大哥。
所以,大哥就只人那個跟長得像的?
說到底,他們還不是一樣的血緣和關係。
“親孃!呵呵…
她是誰的親孃?我宋某人的親孃,早二十年前就死透了,屍骨怕也早進了野狗肚子。
我爹倒是給我又續了個後孃,這會兒就在家裡呢。
要說最親的人,我家這扇門的就是我宋彪最親的人。
這裡站著的宋姓人,也都是我宋彪最親的人。
至於別的什麼玩意兒,真當我宋家這門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
親兒子幾句話說的擲地有聲,毫無一絲情義,冷的黃氏六月天裡心底直髮寒。
也像是一根根的尖刺,戳在她身上,還帶了倒刺,戳進痛,拔出更痛,稍微一碰就血淋淋。
黃氏今兒敢來,自然是丈了點兒骨肉親情,她想著趁兒子不在家,先進了門。
等進去之後,天天跟兒子相處著,總能哄著他念起那些年的母子情分。
到那時,他自然不會不管他們。
哪成想,她連門都沒有進得去,在門口先是受了個婆子得奚落,再又被宋家的族人指指點點看不起。
等兒子回來,竟開口就是不認她,還說她早死了,連骨肉都餵了野狗。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了。
試問,天底下有哪個兒子能這般詛咒自己的親孃?
他看著自己的眼神,猶如地獄裡的惡鬼,而自己在他眼裡,也早就不是活人。
“吱呀…”
身後開門的聲響不大,卻將黃氏低喃的那聲“兒子”給遮掩了個乾淨。
像是應和著宋彪剛才說的話,大門開啟,宋彪最親的人都在裡面了。
顏卿,姚氏。
還有一個在他身邊,不知事兒的那個還在山上捏泥巴。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顏卿他們身上,也就只那麼一兩眼之後就回到宋彪和黃氏這一對母親仇人身上。
只有兩個人,視線一直在顏卿身上,沒有挪開過。
一個是孫俊,他盯著顏卿的噁心眼神,恨不得現在就要撲上去吃了她。
再一個便是孫俊的媳婦兒,除開第一眼的驚豔,她再看顏卿的眼中只餘下惡毒嫉妒。
同樣是一個娘生的,怎麼兩兄弟的命就天差地別。
同樣是懷孕,怎麼別人的媳婦兒就這般嬌貴著。
而她,連口飽飯都吃不上。
“你們出來做甚,滾回去待著,關門。”
宋彪突然臉色黑得嚇人,就連對顏卿也是沒個好聲氣。
顏卿深看了男人一眼,讓萬婆子關門。
就在門閂落下的時候,只聽門外響起男人冰冷駭人的話。
“宋回,打斷那狗東西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