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匠人有的驚呼,有的則捂住了嘴,生怕驚到了張松,張松會掉到池子裡去。
圍上來的隨從,也只是圍著張松,不貿然上前,主要是怕張松一心想死拉上自己墊底,剛才張松打那名隨從時,那股狠勁可是人人都看到了的。
見到隨從猶豫,陳甲氣極,他大喊:“上前抓住他,我要把他碎屍萬段!”
隨從猶豫著又上前了幾步。張松表面不動聲色,甚至還向池子邊退了一點,但內心還是很焦急的。
“再過來,我就跳下去了,到時周明庶的病好不了,看你們誰能負責得起。”張松的聲音很大。
“停下!張松你不能跳!”李末的那名親隨突然明白過來,他制止隨從往前走。
隨從一停下,陳甲又大吼:“抓住他啊,混蛋!你們是誰的隨從哪?怎麼還聽別人的話啊?”
“陳甲,讓你的人停下!如果張松有什麼意外,那我就跟周君說,是你們故意要致周君於死地!”李末的親隨一聽,大怒,“讓周君砍了你們的頭,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陳甲怒氣依然未消,憋得滿臉通紅,但最終還是認清了形勢,沒有繼續下令捉拿張松。
張松與隨從便在池子邊對峙著。
李末的親隨分開了圍著張松的隨從們,他冷冷地對張松說:“你,下來!”
張松看了看李末的親隨一眼,笑了笑,活動了一下手腳,但是並沒有聽他的話。
“聽到沒有?下來!”李末的親隨有點惱火。
“不。”張松笑著說,神情輕鬆得多,“我還是站在這裡好,這裡更安全。”
“如果我們一直不走,那你是不是一直站在那裡啊?”於心之問。
“是的。”張松淡然地看了於心之一眼,回答道,“只不過我現在體力不支,可能一不小心就會掉到池子裡去。”
為了證實自己說的話,張松還故意晃動了幾下身子,似乎就要掉入池子裡。
李末的親隨一看,心裡急了,他對於心之、陳甲道:“讓你們的人離開吧,離開了他自然就下來了。”
於心之與陳甲對張松恨得直咬牙,但又無可奈何,只得聽李末親隨的話。
“打鐵佬,你過來,你們今後的冶鐵任務增加三分之一,給你們增加了個那麼厲害的人,不能浪費了。”於心之臉色發黑。
現有的冶鐵任務都要加班加點才能完成,再增加三分之一,怎麼也完成不了啊。打鐵佬臉色發苦,但也只能應“是”。其他的匠人聽後,臉色都極其難看。
“看你好像不怎麼高興?”於心之走到打鐵佬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打鐵佬,“擔心冶鐵任務完成不了?我教你,要不要?”
於心之面對所有的冶鐵場的匠人,大聲宣佈:“我知道你們很累,多加的三分之一任務能累死你們,那也沒有辦法,可以讓張松多幹點活,他很厲害!如果你們不能讓張松多幹活,還有一個辦法。”
於心之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下來,見冶鐵場所有匠人都凝神聽他的話,他才繼續說:“這個辦法很簡單,那就是今天晚上睡覺時把張鬆綁起來,我明天來了,把他交給我,那三分之一的任務就取消。”
於心之說完後,就帶著隨從離開,李末的親隨也跟著離去。
“明天見哦!”在出冶鐵場時,於心之大笑著說,他為自己想到的好主意而自豪無比。
於心之等人離開後,張松就要遠離那個池子。那個地方那般刺鼻的味道就讓張松受不了,燻了那麼久,他頭都有點暈,更何況他還擔心自己一下站不穩,失足掉落池子裡。
張松沒有走出幾步遠就軟軟地癱在地上,再也無力站起來。與於心之、陳甲及其手下的對抗,耗費了張松太多的體力與精神。
打鐵佬還是一個很有義氣的人,一見張松癱倒,他便走過去扶住了張松。並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一直陪伴著張松,他怕有人因於心之的話而起了壞心。
在打鐵佬的陪伴下,張松安穩地睡了一個晚上的覺。
#######
匠人雖然陷於絕望之中,倒是沒有人聽從於心之的話,要把張松交出去,即使剛才罵張松的那名匠人也沒有這個念頭。看著他們絕望的神色,再望了望幾乎縮成一團的打鐵佬,張松的心莫名地揪了起來。
張松陰沉著臉,仔細地檢視起風箱來。看著,看著,張松突然笑了起來。
陷於絕望中的匠人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張松為什麼在這麼惡劣的形勢下還能笑得出來,大家都看著張松。
張松用手指著風箱,開心地笑道:“不用怕,我們還是能完成任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