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攸的兩名親隨都承認企圖以巨石砸死張松,進而圖謀加害於周明庶。現三人都死了,這件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在吩咐屬下清理完場地後不久,大廳裡的諸人就都散了。
雖然散場的時候于敏之、於心之與周方、李末爭吵不休,兩方主要是爭吵沈攸是否奉于敏之或於心之的命令列事。一方否認,一方堅決指認,兩方吵得不可開交。然而沈攸臨死前畢竟向于敏之求救了,于敏之這邊的聲勢就弱了許多。
爭吵最終沒有一個結果,于敏之畢竟是青松谷名義上的當家人,除了沈攸臨死前向于敏之等求救的話,也沒有其他確實的證據指向于敏之等,周方與李末也無可奈何。
然而這次爭吵就把青松谷本來隱藏於暗中的矛盾公開化了,青松谷已經明顯地分裂成了兩派,矛盾也更加激化。
于敏之、於心之與陳甲顯然是對張松極為不滿,于敏之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溫和與優雅,而是橫眉冷對,一臉冰霜。陳甲與於心之則更加,完全視張松為仇寇,恨不得將張松格殺當場。
張松沒有把于敏之等人的怒氣放在心上,他們也只能是做做樣子,根本不敢對張松做什麼手腳,否則就等於是承認了有加害周明庶的企圖。
由此,于敏之先前要求關押張松的命令也就作廢了,張松仍然是自由身——在青松谷來說。
雖然仍在賊窩,但張松的心情好了太多。任是誰,除去了企圖暗中加害自己的人,心情都會好很多。
張松沒有參與青松谷兩派的爭吵,而是一個人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屋子裡。
躺在茅草堆裡,生硬的茅草硌得張松睡不著,他兩手抱頭,望著屋頂,仔細地思量著這幾日來發生的事情。
想來想去,張松心中仍有點後悔,當日以為是飛龍盜來襲,這飛龍盜的窩好找,如果張軌到了涼州,得知訊息就很快能將自己救出來。
然而這偏偏是假冒的飛龍盜,即使是張軌平定了飛龍盜,張松也不可能被救出來啊,更糟糕的是,沒有人知道張松現在在青松谷,如此一來,想要等到張軌前來搭救就幾乎不可能了。
“從來沒有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啊。”張松在心中感嘆了一句。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幾聲敲門聲,張松朝外門外望去,只見一片黑暗。
張鬆起身走到門邊輕聲問道:“誰呀?”
“張君,是我!”
張松把門開啟,黑暗中兩人閃進了屋子。
“鍾君,這個時候還到我這裡來,你就不怕于敏之怪罪於你嗎?”張松關好房門,笑著對來人說。
“所以我們才摸黑過來啊。”鍾磊笑著回答。
“不知另一位是?”張松一邊問,一邊點燃了火把。
“冒昧相擾,張君見諒。”方濤的聲音響了起來。
見是方濤,張松一愣,接著展顏一笑,道:“原來是方君,這可真是稀客啊。”
放置好火把,分主賓落座。
高高的鐘磊與矮壯的方濤形成鮮明的對比,兩人都穿的是玄色葛布衣裳,兩人均一臉凝重地看著張松。
“你們這麼嚴肅幹嘛?”張松笑著問。
“張君,你這次可把夫人與於心之得罪慘了囉。你以後在青松可要多加小心。”鍾磊道。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要不然我還能等著他們殺上門來,再說了,不是還有周明庶他們這一派嗎?”張松回答。
“周明庶他們這一派你接近不了,他們最講究門第,以你現在的出身,他們看不上!”方濤答道。
“哦?”張松無所謂地笑了笑,“那也沒有關係,周方與李末當初答應了我,治好了周明庶的病後,就放我離開青松谷。”
“按照以往周明庶的行事來看,他雖然看不上你的出身,但是說話還是算數的。”鍾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