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名為“督師”節制四鎮,政治地位也僅次於首輔馬士英,但四鎮總兵一個比一個難伺候,他們作為“定策元勳”,憑著扶皇帝上馬之功,目無他人,又有軍隊在手,完全不把弘光和朝臣放在眼裡,做任何事情都從自身利益考慮,有便宜就上,出工出力的活就拱手相讓,將史可法弄得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而四鎮總兵之間也是矛盾重重,擁兵自重。
高傑和黃得功二位更是鬥得你死我活,這二人在揚州就發生過兵戎相見的戰鬥場面,高傑偷襲外出的黃得功,滅了他三百親隨,黃得功隻身逃脫,為這事黃得功在朱由菘面前告御狀,恰逢黃得功母親去世,高傑拿出一千金為黃母送葬,才算了結這段恩怨。
金陵朝廷內部更是爭鬥不斷,如東林黨諸人,自詡清流卻只顧自己小集團利益。
朱由崧在執政期間,十分昏庸腐朽的,只知吃喝玩樂,整日沉湎於酒色之中,不理朝政。掌握朝廷實權的馬士英、阮大鋮等人也是醉生夢死,利用手中的權力鬻官肥家。阮大鋮公然以行賄作為理財妙方。
高峻山瞭解這些情況之後,斷言不出一年可破金陵。
他對通事局在湖廣的行動處主任田正春道:“你們有新的情報要及時向曹文詔稟報。”
田正春稟報:“曹文詔身邊的督導主任就是我們的人,另外,我們還在曹文詔的行營設立了聯絡站。”
高峻山指導性地說道:“你們把江南的人員都動員起來,全面地開展工作,大肆宣揚我們的政治主張,告訴江南的百姓,我們不會用軍事手段來解決南明朝的問題,讓百姓們安心、放心;關鍵是,把一個昏庸腐朽的,只知吃喝玩樂,整日沉湎於酒色之中,不理朝政朱由菘,告訴江南的百姓,讓江南的人民看清江陵朝廷的真面目;你們要把朱由菘上臺的真相告訴百姓,並且告訴他們,金陵這個朝廷是個偽朝廷,就連這個皇上都是在他們利益集團的爭鬥下產生的,朱由菘只是這些利益集團的皇上,不是百姓們的皇上。”
召見田正春整整用了一天的時間,主要是聽取他的彙報,並指導其工作。
晚上,高峻山又召見了漕運的幾個負責人,目的也是讓他們多多地向江南的百姓宣傳自己的主張。
由於晚上忙到三更,第二天的太陽昇到三丈高,高峻山才起床。吃過早餐之後,就讓孫可望備車,準備去江邊的武昌大型造船廠看看。
陪同高峻山一起去造船廠的是周文江和李九華,他們都是海軍部的核心人物。
周文江和李九華早已在門口等候。
高峻山今天穿了一身便服,雖然在穿越後常常大魚大肉地海吃,而且不缺大米,由於十幾年的戎馬生活,他的身材依舊是那麼的健碩,一身沒有一點贅肉。
一身上藍下青,完全是一個普通勞作者的裝束,今天不穿黃袍而如此打扮,並不是他要趕時髦,也不是怕被人認出他是皇上,而是因為他要去檢查蒸汽機的問題,是要下到船廠的生產第一線去的。
兩位海軍將領倒是穿得一身筆挺,上身是藍白相間的軍服,下身是藍色的馬褲及戰靴,腰間繫了一條寬皮帶,很有後世軍人的風範。
孫可望早就把馬車備好了,等著高峻山上車。馬車伕放下一張墊腳的小凳子,高峻山踏上凳子,上了馬車之後,孫可望也上了馬車,坐在馬車伕邊上。
周文江和李九華坐另一輛馬車,跟在高峻山這輛馬車的後面,向江邊的大型造船廠進發。
武昌船廠不但能造大型船,廠區也大,光是分廠就有四個,有工人五六千人。
接近廠區就能見看到一個個豎起的煙囪,還能聽到叮叮噹噹的打鐵聲和各種的勞動號子。進到廠區之後,就能看到工人們搬的搬抬的臺,把一段段裁好的木料運往江邊的船塢上,眺眼望去,江邊一排船塢,有七八條戰船正在興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