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祥是我的老鄰居,有錢著呢,家裡有人在朝中做官,平時在鄉里作威作福。現在好了,聽說他在朝中做官的那位,早兩年被崇禎斬了頭,他們一家子人就不知去向。”老農往一塊荒涼的土地一指:“看到沒?那就是福祥家的地,家裡已經沒有人了,地都荒廢囉!”
高峻山連忙問:“我一路走來看到有不少的荒地,就這樣讓他們荒廢太可惜了。這麼好的收成,我倒是想租一塊地來種,您看有沒有可能呀?”
老農有吸了一口煙,長吐一口後,道:“你來晚囉,衙門已經把這塊地划走了。”
“哦?哪家財主這麼闊?大手筆呀!”
老農笑道:“我看你不像個做買賣的,倒像個遊手好閒之主,孤陋寡聞。你們聽說新皇上要把荒廢的地都收回去嗎?”
“收回去幹什麼?”
老農埋怨道:“皇上的心思我哪猜得到?”老農說著就放下水煙壺,站起身來,“盡顧跟你們說話了,我地裡的活兒還沒幹完呢!看這天氣,明天必將又一場大雨。”
高峻山客氣道:“多有打擾!”
孫可望小聲地問:“要不要上縣衙去問一問?”
高峻山道:“你怎麼問?縣衙認得你是誰?”
“我……,”孫可望“我”字才出口,才想起是微服私訪。
高峻山又在附近走訪了幾撥人,沒問出什麼可疑的東西,因為天色已晚,他們便在三河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一晚。
第二天天氣悶熱,一行人早早就起床騎馬上路,他們一直往南,邊走邊瞭解有關圈地的事情,高峻山沒有查到有關劉芳亮個人圈地的問題,說明劉芳亮還是按照他的旨意在辦事。
餉午,他們來到大運河畔,見到一個小漁村,村名叫泥屯,看上去約莫三十四戶人家。
看天色就要下雨了,高峻山決定在此避避雨,於是進了村子,村子裡竟然有一家客棧,客棧名叫“泥屯客棧”。客棧不算小,還有個院子,院子裡有馬槽。
高峻山準備在此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回京。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店小二迎出門來問。
高峻山道:“住店。要最大間的。”
店小二笑臉相迎,道:“正好有間大房子,在二樓,幾位隨我來。”
幾人走進院子,孫可望對其中的兩個隨從道:“你們跟他上去看看!”
剩下的幾個隨從把馬牽去馬槽。
高峻山和孫可望走進廳堂,掌櫃的正在撥打算盤,口中唸唸有詞:“四去六進一,三下五除二,三九二十七……”
高峻山沒有去打擾掌櫃的,四處張望了一下,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問題,見有張凳子在櫃檯邊,就上去坐了下來。
掌櫃的停止了手中的計算,抬頭把兩眼眯成一條線,笑道:“對不起,客官,我正在算賬,怠慢您了,見諒!見諒!”
高峻山道:“看起來你們的客棧還挺火的。”
掌櫃的道:“小本生意,舉步維艱。就是近二個月生意好了些,往常的過客不多,不多。”
“為什麼這兩個月的客人多起來了呢?”高峻山刨根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