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很急,今日這場壽宴吃得太心驚膽戰了,唐子禾不給秦堪瞧仔細瞧瞧。真不知會不會有風險,如今侯爺的生死可事關太多人的前程了。他若有個好歹,整個大明天下都會震動。
唐子禾走進房裡的時候,秦堪正在聽兩位戲子唱戲,前世來沒這種愛好的,不過如今這個時代娛樂太匱乏了,秦侯爺又不喜歡練字作詩填詞,對個對子吧,頂多也就知道“仄起平收”的規則,人喜歡乾的事情,他沒一樣喜歡的。
青樓狎妓倒是不反感,不過有著兩輩子閱女經驗的他,實在沒有耐心跟青樓女子玩那些虛情假意。
於是聽戲便成了秦堪迫不得已的愛好,聽著兩位戲子咿咿呀呀冗長軟綿的曲調兒,聽久了倒也覺得確有幾分風味。
唐子禾出現後卻很不客氣,直接便打斷了兩位戲子投入的演出,也掐斷了大明朝戲曲藝崛起的春天。
“你,還有你,別唱了,都出去,我要給侯爺瞧病了。”
戲子們一楞,看著神色冰冷的唐子禾,再瞧瞧半躺在暖炕上面露微笑的秦侯爺,戲子們知道這位姑娘惹不起,趕緊施禮告退。
唐子禾目光不善地瞪著秦堪,秦堪卻微眯著眼,一副悠然自得絲毫不擔心自己中毒的樣子,唐子禾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殺意,瞬間又變成了美人輕嗔薄怒的風情模樣,變臉之快,連秦堪這種閱女老手竟也未曾察覺。
屋子裡一片寂靜,唐子禾就這樣不言不動地盯著秦堪,惡狠狠的,卻自有一番嫵媚風情。
太安靜了,靜得秦堪不得不睜開眼,有些尷尬地揉了揉鼻子,苦笑道:“唐姑娘能不能不要這樣一直盯著我?”
“你害羞?”唐子禾冷冷道。
“儘管不想承認,但事實是……好吧,被人這麼盯著,確實有點羞意,羞並快樂著。”
唐子禾薄而紅潤的嘴角一勾,想笑,又使勁憋住,一張板著的冷俏臉不知不覺破了功。
“民女自小長在天津,還從沒見過朝廷的欽差大人長什麼模樣呢,多瞧你一下難道犯了王法不成?”
“我不介意姑娘瞧我多久,但姑娘你瞧我的眼神不對……”
“如何不對?”
秦堪嘆道:“你盯著我的目光就像屠夫盯著一頭待宰的肥豬,不論什麼品種的豬被屠夫這樣盯著,都會感到不自在的……”
唐子禾終於忍不住笑了,笑得很優雅,一隻水袖悄然捂住了嘴,眼睛像月牙兒般彎彎的,很可愛。
“哪有人這樣埋汰自己的,侯爺何苦如此自賤。”
秦堪黯然道:“瞧一次病要花三千兩銀子,我不是待宰的肥豬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