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站在囚車裡動彈不得,卻仍咬著牙以頭重重磕了三下囚車的木欄,含淚道:“兒子謹記父親的話,父親大人,兒子拜別了。”
西廠番子見大臣們雖一個個義憤填膺,卻也沒見劫囚車之類的過激舉動,不由大鬆口氣,也不敢大聲叱喝,小心翼翼地催著囚車向午門行去。
看著囚車的漸漸遠去,王華只覺眼前發黑,身軀微微搖晃起來。
大臣們眼泛淚花,紛紛整理衣冠,自覺朝囚車方向長長一揖,久久不願起身。
王華含淚大聲道:“諸同僚,站在囚車裡的,是我王華的兒子,他的名字叫王守仁!來日我大明的史書上,這個名字將光耀千古!”
目注囚車離去的方向,王華用盡全身的力氣瞋目嘶吼道:“我兒……壯哉!”
說罷王華喉頭一甜,仰天吐出一口濁血,暈了過去。
王華和大臣們無可奈何地送別王守仁,秦堪卻在為營救這位千古聖人而努力著,用他自己的方式為中華的文明留下一顆寶貴的種子。
“威武大將軍壯哉!”
乾清宮裡,秦堪面帶惋惜地瞧著那隻出師未捷身先死的鬥雞,臉色沉痛。
朱厚照悲傷地瞟了一眼那隻死去的鬥雞,臉頰抽搐了一下,幽幽道:“秦堪啊,你還是直接說來意吧,不要告訴我你今日進宮特意為了殺雞……”
秦堪忍不住辯解道:“陛下,那隻雞是你殺的……”
“我知道!若非被你嚇到,我怎捨得殺它?”
秦堪心頭微定,對小動物有愛心的人,對人類應該更有愛心。
“陛下,臣今日想向陛下求旨要一個人……”
“你要誰?”
“兵部主事王守仁。”
朱厚照顯然對這個名字很陌生:“王守仁?他怎麼了?”
“王守仁涉及一樁案子,臣想向陛下要這個人,帶回錦衣衛訊問。”
朱厚照嗤了一聲,道:“一個兵部主事而已,想要你自己去提人不就得了,問我作甚?”
“可是陛下……這個人恰好被司禮監劉公公拿下了,咳,劉公公是為了另一樁案子。”
朱厚照呆了一下,喃喃道:“朕的朝堂裡都是些什麼貨色呀,作奸犯科之人,而且犯了一樁又一樁,這王守仁怎麼混進朝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