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失望地嘆了口氣:“但是後來陛下還是原諒了江彬,對吧?”
丁順也嘆氣:“陛下太心軟了,估摸著當初應州之戰時,江彬在陛下面前也立下不小的功勞,所以陛下對他甚是看重,後來見江彬在豹房外磕頭磕得額頭鮮血直流,模樣實在悽慘無比,陛下便原諒他了,不僅如此,還賜給他黃金百兩,京師北城內街華宅一幢,端的是皇恩浩蕩啊……”
秦堪臉上浮起幾許陰霾:“原本想在詔獄裡將王氏的口供落實,逼供也好,攀咬也好,終究將江彬拿捏在手裡,令他以後不敢猖狂,誰知江彬這傢伙竟用一招苦肉計自己解了危局,此人心智冷靜狠厲,不可小視,假以時日,不知其羽翼何等豐滿。”
丁順臉上露出一絲厲色:“公爺,趁著江彬剛來京師立足未穩,不如由屬下給他安排個意外,畢竟京師這麼危險的地方,每天都會發生很多意外的……”
秦堪嘆道:“已不可行了,陛下如此寵信他。他怎能再出意外?”
頓了頓,秦堪又道:“錢寧怎樣了?”
“錢寧仍在南城千戶所等待公爺召見。”
“這錢寧辦事確實不錯,王鑑之一事幹得利落漂亮且不留把柄,連我都忍不住為他叫好,既如此,明日令經歷司出一紙調令,將他升為五品鎮撫使。”
丁順一呆,急忙道:“公爺,這錢寧能辦事不假,但心性卻不大好。咱們不能任他坐大啊……”
秦堪嘴角一勾:“無妨。給他掛個鎮撫使的銜頭,再將他派去日本,受神機營總兵孫英節制便是,不管他的官兒當得再大。終究在我手掌心裡……”
丁順喜道:“公爺高明!”
…………
…………
回到府裡已是掌燈時分。國公府大門外已高高掛起了兩盞昏黃的燈籠。兩排侍衛在大門外雁型排開,默默按刀佇立,無形中將國公府襯托得愈發威嚴莊重。
秦堪走出官轎。門外暗處人影一閃,身旁侍衛緊張地按住腰側刀柄,卻被秦堪笑著擺了擺手。
暗處閃出來的人影是老熟人,但這位老熟人偏偏表現得跟秦堪不太熟的樣子。
“下官唐寅,參見……”
秦堪仰頭看著天,彷彿根本沒瞧見唐寅似的,嘴裡喃喃道:“京師的官兒越來越沒規矩了,竟敢來國公府門前堵人,來人,將這個從六品小官拿進詔獄,本國公懷疑他盜墓……”
兩名侍衛憋著笑一左一右架住了唐寅的胳膊。
早在六年前,風流才子唐寅便不再風流了,一改終日流連青樓的高雅愛好,上門求秦堪給他謀一個官職,明面上的理由是他已萬花叢中走過,青衫不沾餘香,決定收心為官光宗耀祖。
可惜這樣的理由落在秦堪這種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耳裡,自然是一個字都不信的。是年唐寅年已四十,按照他四十以前毫無節制放浪形骸夜夜新郎的淫蕩生活來看,唐寅怕是想風流都風流不起來了,大唐兄有心殺賊,小唐兄無力迴天,徒喚奈何。
秦堪對朋友向來都願意提攜的,不管什麼原因,既然唐寅變得上進了,秦堪自然樂見其成,不過唐寅這種人不僅迂腐,而且清高傲氣,典型的大明讀書人的性子,若讓他入官場,這種脾氣怕是沒幾日便被朝堂那些老狐狸啃得連渣都不剩。
於是秦堪左思右想,更舍了臉皮向朱厚照求旨,在朱厚照百般不情願中,終於將唐寅任為國子監丞,從六品的官階,掌判國子監事,大概相當於學校教導主任之類的官職。
今晚唐寅以官職身份登寧國公府的門,區區從六品的官兒怕是連國公府的門房老頭兒都不願見他。
兩名侍衛架住了唐寅的胳膊,唐寅大驚失色:“秦公爺誤會了,下官不是壞人……”
秦堪仍舊鼻孔朝天:“你是何人?本國公向來不見四品以下官員的。”
唐寅一急,終於福至心靈,大聲道:“喂!秦堪,秦賢弟,我是唐寅,姑蘇唐伯虎呀!”
改了稱呼,秦堪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點,失憶症也頓時痊癒,仔細瞧了他一眼,彷彿剛認出唐寅似的,一臉大驚小怪:“哎呀,原來是唐兄,久違久違!以後來我家萬不可自稱下官,從六品的下官出現在國公府外一般會被活活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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