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嘆息著上了轎,嘴裡還在嘟嚷:“幹一行愛一行,幹一行專一行,人已窮到這份上了,腦子還不靈光,活活窮死的命啊······”
直到秦堪的官轎快啟行了,轎旁無數侍衛將王守仁隔開,王守仁這才忍不住高聲道:“秦侯爺,還記得一起喝偷來的女兒紅的王陽明嗎?”
這句話比大明湖畔的夏雨荷更令人印象深刻
“落轎!”秦堪在轎急忙喝道
轎子落下,秦堪急不可待地親自掀開轎簾走出來,怔怔盯著王守仁半晌,終於認出他來
“王兄!”秦堪激動上前
王守仁呵呵一笑:“你總算認出我了”
“王兄······朝廷沒發你路費嗎?你從貴州一路要飯來到京師?”
王守仁聞言臉一黑,將手裡的柺杖一扔:“我不是要飯的!”
秦堪嘆道:“王兄何必掩飾,扔掉柺杖也遮不住你現在滿身要飯的氣質啊”
王守仁整了整破舊的衣裳:“再說一次,我不是要飯的”
“走,燕來樓,我請客,今日故人相逢,酒肉款待”秦堪根本不聽王守仁的辯解,拉著他的袖子便興沖沖往前走
有人請客,王守仁的臉色這才好看一點:“從見面到現在,你終於說了第一句人話”
“王兄,先說好艾到了燕來樓前,你要剋制自己的情緒,蓮花落之類的東西就不要唱了……”
“我——不——是——要——飯——的!”
“嘴硬……”
秦堪嗔怪著推得王守仁一個踉蹌,親熱得如同城管驅趕擦皮鞋
果然是“款待”,如狼似虎的侍衛們提前衝進了燕來樓,將整個樓全部包下,秦堪和王守仁走到樓前,老鴇最大幅度地堆起笑臉,小心翼翼地朝這位權勢熏天的國公爺疙一禮,至於這位年輕俊秀的國公爺為何帶著一位叫花子上門,老鴇問都不敢問
時令果鮮,八冷盤八熱盤,各種山珍海味擺在桌上,酒仍是陳年的女兒紅,偌大的桌邊只坐了秦堪和王守仁二人,一群打扮得十分妖豔的鶯鶯燕燕如同穿花蝴蝶似的給二人佈菜斟酒,雅間角落裡,秀美脫俗的女子素手撫弄著琴絃
顯然今日的兩位貴客有點粗俗,完全無視身旁的妖嬈女子,一個只顧著喝酒,另一個只顧著埋頭大吃
美女們笑得都有些勉強了,一記記幽怨的目光如飛刀般投向那位年輕英俊的國公爺,暗恨妾命薄如紙,郎心堅似鐵,如此絕佳的巴結權貴脫出苦海的機會,然則這位國公爺坐懷不亂,如老僧入定,不起任何波瀾,好好的機會只能眼睜睜看它的流逝
王守仁的吃相委實不大好看,不知餓了多少頓,最後仰脖將一杯酒倒入口,眼睛徒然睜大,抿著唇品位半晌將酒吞如喉,這才長長吁了一口氣
“好酒!這才是真正的酒,貴州喝的怎能算酒,簡直是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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