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順嘴一張還沒說話,葛老五卻在一旁惡狠狠道:“如果你敢說半句勸我們歸降朝廷的話,老子可不管什麼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狗屁規矩,現在就一刀宰了你!”
丁順面無懼色,哈哈笑道:“唐元帥治軍不嚴艾哪來這種沒大沒小的手下!”
葛老五大怒拔刀,唐子禾冷冷道:“老五退下!”
目露殺意盯著丁順,唐子禾道:“丁順,帥消秦堪的手下也不是隻會遂皮子的貨色,秦堪有什麼話帶過來,你快說吧”
丁順抱拳道:“唐元帥,秦侯爺只有一句話,下午我軍退兵五里,在我軍和霸州城門之間搭一個涼蓬,侯爺願與元帥單獨一會,雙方不帶兵器侍從,侯爺和元帥萬馬軍敘天津舊情,不知元帥可敢答應?”
這番話說出口,尤其是“舊情”二字,帶著幾分難以言狀的旖旎曖昧之色,旁邊的反軍將士們臉色頓時怪異起來,複雜而狐疑的目光紛紛投向唐子禾
唐子禾大怒:“你放什麼狗屁!誰與他敘什麼舊情,我與他哪來的舊情!若非看你是敵軍使節,帥定斬下你狗頭!”
丁順見目的達到,於是呵呵一笑,順坡下驢道:“是是,將口誤失言了,侯爺的意思是,為免大戰啟後塗炭生靈,也為了不使雙方將士傷亡過重,侯爺想與元帥面對面談一談,談出一個皆大歡喜的法子,儘量免了這場戰端,為各自手下將士的性命著想,還請元帥慎重考慮”
唐子禾抿了抿唇,轉頭問身後諸將:“你們意下如何?”
葛老五站出來急聲道:“事到如今除了一戰怎麼可能還有別的法子?難道要咱們歸降朝廷麼?自古朝廷殺降的事還少了?元帥不必理他,要戰便戰,怕死咱們就不造反了!”
唐子禾冷冷望向其餘將領:“你們的意思呢?”
諸將左右互視,沉默一陣後紛紛道:“聽憑元帥做主”
唐子禾道:“好,帥就去會會秦堪,看看他要跟我說什麼,你們放心,帥決計不會歸降朝廷,我唐子禾願對天發誓!”
諸將紛紛抱拳,葛老五卻冷眼看著唐子禾,唐子禾俏臉紅潮一閃而沒,迅速扭過頭去看著城下黑壓壓的朝廷軍隊
秦堪的話已傳到,反軍也沒為難丁順,徑自放他出城,諸將散去,葛老五仍緊緊站在唐子禾身後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的背影
唐子禾沒回頭,幽幽嘆息:“葛老五,你放心,我絕不會歸降朝廷的,已經走到這一步,我無法回頭了……”
下午,朝廷大軍果然依言後撤五里,霸州北城門前一片空曠,百名軍士扛著布蓬和原木,在城門和大軍中央空曠地帶搭起了一座簡易的涼蓬,涼蓬正中置繡凳和紅木桌,桌上甚至擺上了酒壺和各式果脯肉乾
軍士搭好涼蓬後自動退回軍中,空蕩蕩的城門外,雙方十數萬大軍對壘的中央,一座孤零零的涼蓬迎著凜冽的寒風靜靜佇立,這一幕奇特的景象亙古未見,引雙方大軍嘖嘖稱奇
一個時辰後,京營中軍方向緩緩馳出單人單騎,不急不徐地朝涼蓬處策馬行去,未多時,霸州的北城門也吱呀一聲開啟了一條線,唐子禾單人單騎駛往涼蓬
兩軍陣前一片死寂,雙方將士屏聲靜氣看著各自的主將緩緩向空地中央的涼蓬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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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很冷,彷彿無數根針刺痛面龐,唐子禾靜靜看著白色狐皮大髦裹滿身的秦堪站在涼蓬外,朝她露出熟悉的溫爾雅的微笑,一如當初天津時的從容不迫,彷彿一切盡在掌握,包括她的心
風吹得臉頰好痛,似乎也吹得唐子禾的眼睛好痛,因為眼睛被寒風吹出了淚花……
秦堪也看著唐子禾,仍舊熟悉的絕色面容,時隔半年不見,彷彿又有些陌生,她瘦了很多,以前愛穿的湖綠色水裙如今也變成了英姿颯爽的鎧甲,鎧甲套在她瘦弱的身軀略顯寬大,只看這一身鎧甲秦堪便明白了許多
這半年來,她過得並不好,或者說,霸州城的境況並不好,否則反軍將士不會容許他們的一軍主帥穿著不合身的鎧甲
秦堪無聲黯然一嘆,率先走進涼蓬坐下,徑自執壺給兩隻酒杯斟滿了酒,朝遠處痴痴站著的唐子禾遙遙一舉,揚聲笑道:“唐元帥,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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