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咧開嘴笑道:“不錯,咱們勝了,劉瑾那狗雜碎的末日也到了。”
楊一清頜首道:“咱們勝了,意味著千里之外的秦侯爺也勝了,侯爺說過,朱寘鐇之亂平定之日,便是劉瑾就戮之時。”
說起秦堪,張永站直了身子,露出一臉敬畏。
“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說的不是咱們,而是侯爺吶。”
楊一清的神情也漸漸激動起來,親自指揮平滅一場叛亂,立下潑天的功勞。楊一清都未曾如此激動過,此刻仰望著天空的眼圈卻漸漸泛紅,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入髮鬢。
“權閹當道兩年,朝中人人自危。天下民不聊生,兩年裡,權閹索賄千萬,圈地萬頃。數十位朝中忠良被殘殺,江山社稷滿目瘡痍,造下這許多罪孽,劉瑾,楊某終於等到了你的末日!你,不得好死!”
西廠番子還在京師和北直隸喪心病狂般收繳安化王造反檄的時候,一隻信鴿從西而來,落在秦堪的侯府內。
侍衛取下綁在信鴿腿上的字條交給秦堪,秦堪掃了一眼後。將字條湊到火燭前焚燬。
“派人拿我的名帖。請李東陽。楊廷和,杜宏,嚴嵩這幾位大人過府一敘。”秦堪平靜地下令。
侍衛抱拳。匆匆離去。
秦堪看著天邊一抹魚肚白,忽然綻開了笑顏。
“天。終於快亮了……”秦堪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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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兩位大學士輕裝簡行來到侯府,杜宏和嚴嵩隨後也到了侯府。
侯府外鬆內緊,秦堪的侍衛將後院包圍,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侯府書房內,秦堪一襲儒衫,白衣玉帶站在房中,不急不徐的語氣向幾位正德朝的重臣緩緩佈置,一條條人命在秦堪唇齒張合的字眼裡註定了生死。
一張撒出去多日的大網,今日終於驟然收緊。
定計除奸,秦堪發動了!
正德二年十一月初四,黃道吉日,諸事皆宜。
是夜,西廠新任督公谷大用忽然下了一道強勢的命令,所有北直隸境內收繳叛軍檄的西廠檔頭,領班,掌刑和番子限期限時回京,嚴禁滯留怠命,違者以叛逆論處,殺無赦。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從劉瑾掌領西廠的大權被皇上削去以後,西廠諸多檔頭也察覺到劉公公處境不妙,谷大用上任後,西廠眾人正是惶恐不安之時,得到谷大用的強勢命令後,北直隸境內收繳檄的西廠檔頭二話不說,當即便趕回京師。
西廠剛剛撤走卡在各官道上的番子,西面便一騎快馬飛馳而來,甘陝捷報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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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時三刻。
京師承天門前,等待上朝的大臣們今日異常安靜,安靜得可怕。平日裡縱情談論著國事或人間風月的朝臣,今日閉口不言,神情沉寂,一個個如老僧入定般雙手攏在袖中闔目不語,偶爾睜開雙眼,一道如電般的目光從投靠劉瑾的閹黨大臣們臉上劃過,目光中的意味如同看著一個已入了棺材的死人一般。
閹黨之首自然要數內閣大學士焦芳。
未到寅時,焦芳坐著一乘藍頂官轎悠悠來到承天門,轎伕掀開簾子,焦芳身穿緋袍,從容出轎,捋著白鬚堆起矜持的笑臉,剛準備跟同僚們打聲招呼,卻見承天門前一片死寂,數百名大臣站立不動,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一股難言的沉抑氣氛在空氣中蔓延,瀰漫。
焦芳笑容一僵,默默體會著這種可怕的氣氛,很快,年近八旬的焦芳心中咯噔一下,一如大臣們此刻看他的目光一樣,老臉蒼白得像棺材中躺著的死人。
ps:誅劉瑾這段算是全不多的之一,琢磨這段情節很費腦子,所以寫得很慢,實在不敢為了保持更新而把這一段寫崩了,所以這幾章我會慢慢寫,至少要寫到自己滿意。
諸兄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