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急忙拱手一臉誠懇道:“兄**中鉅獎,實在可喜可賀……”
圍觀人群一聽獎品已被人抽中,頓時發出一陣惋惜的長嘆,接著三三兩兩散去。
而中年書生卻高舉著豬頭,如旗幟般迎風獵獵,狀若癲狂般大笑:“好兆頭,好兆頭啊!終於讓某拔了頭籌……”
秦堪嘆了口氣,喃喃道:“中個獎而已,為什麼說得好象破了雛妓身子的嫖客似的?”
杜嫣斜眼瞧著秦堪,她在等接下來的事態發展。
中獎了,驢呢?
中年書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來,朝著秦堪興奮大叫:“驢!”
秦堪表情變得很嚴肅:“請你尊重我的人格,我不是驢。”
“獎品不是驢嗎?驢呢?”中年書生顯然有些語無倫次。
秦堪下意識朝杜嫣一瞟。
杜嫣腦門三尸神暴跳,攥著拳頭低吼:“不準看我!我也不是驢!”
秦堪於是好整以暇地瞧著書生,緩緩道:“兄臺是想牽頭驢回去還是折現?”
中年書生興奮得手舞足蹈:“無所謂,重要的是兆頭,數百人裡唯我得中,年後春闈上天必不負我也。”
秦堪點點頭。
明白了,人家要的是兆頭,而不是獎品。
君子為何能欺之以方?因為讀書人都傻傻的,特別是想中進士的那種君子。
“一頭驢市價六……不,五兩銀子,這裡五兩銀子你收好。”秦堪很爽快的從懷裡數了五兩銀子給他。
中年書生接過銀子,隨手往懷裡一揣,喜滋滋的轉身走了。
杜嫣重重嘆了口氣:“看看你造的孽,愚弄了幾百人,中獎的那個差點被你弄成了瘋子……”
“杜姑娘,你用‘弄’這個字眼,弄得我很不舒服……”
秦堪從懷裡掏出一大把碎銀,湊了約莫二十兩左右遞給杜嫣:“我說話算話,官府罰我的二十兩銀子我已湊齊,交給你吧。”
杜嫣剛準備從他手中接過銀子,秦堪卻猛地把手一縮:“慢著!寫收條!”
杜嫣哭笑不得:“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秦堪一臉嚴肅道:“原諒我的直白,對官二代信任,就是對自己殘忍……咱們並不熟,以後我也不希望咱們太熟,所以凡事按程式走比較好。”
杜嫣狠狠白他一眼,從街邊書信攤上借了紙筆,龍飛鳳舞般寫下一張收條。
杜嫣的字很漂亮,字如其人,俊秀灑脫中帶著幾分陽剛之氣,字裡行間又透著一股不安分的味道,每個字都似精靈,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拿去!”杜嫣將收條狠狠朝秦堪一扔,另一隻手毫不客氣的接過銀子。
秦堪如獲至寶般將收條納入懷裡,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面對一個帶給他無盡麻煩的女人,任何男人的臉色都不會太好看的,麻煩永遠是麻煩,長得再漂亮,也不過是個漂亮的麻煩而已。
秦堪討厭麻煩。
“杜姑娘,咱們兩清了,以後各走各路,互不招惹,可好?”
杜嫣怒道:“你以為我稀罕招惹你麼?”
秦堪乾笑:“不稀罕就好,在下真沒什麼地方值得姑娘稀罕的。”
既然相看兩生厭,二人自然沒話說了。
秦堪掂了掂懷裡剩餘的銀子,估摸還剩十幾兩上下,這個結果令他喜不自勝。
好了,倒黴的時光過去了,官府的罰銀交了,昨天被偷的十幾兩銀子也撈回來了。
還是那個千古顛撲不破的真理——聰明人無論在哪裡都餓不死的。
一個人悶著樂了許久,秦堪忽然扭頭:“你怎麼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