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四個角落裡幾架落地的高低銀燭臺上點了紅色的蠟燭,木地板上鋪滿了粉白絨繡花的地毯,地毯上一張只刷了清油,並未上色的白木圓桌擺放在屋子中間,幾個粉色軟凳圍著圓桌,隨意擺放著。
靠著後牆的地方,擺放著一張貴妃榻,上鋪著粉白色的繡花毯子,一個淡粉色無繡紋枕頭懶散的丟放在榻頭上。
四周牆上掛了幾副極簡略的水墨寫意山水畫,白木圓桌上還擺著兩三碟切好的瓜果,一個銀質酒壺,兩個瓷白酒杯。
整個房間看起來雖然陳設簡單,卻溫馨無比。
明致遠一挑那紗簾,走進房中拉過一張軟凳坐下,從盤中捏起一片水果,這才感覺到腹中飢火大盛。
他正在吃著果盤中的水果,門外又走進來兩個粉紅衣裙的女子,一人拿了一把琵琶,另一人拿著一張箜。
隨後又僕女拿來兩張靠背椅子,那兩個拿樂器的女子,便遞上一張金箔的單子來,接過單子,明致遠這才知道,這是讓自己點曲的意思。
他隨意點了兩個,便又叫僕女過來,上些吃的,就看見先前的那個穿鵝黃衣衫的女子,帶著婢女,依然拿著圓扇半遮著臉走了進來。
老鴇在身後一步不離跟著,趕緊把她拉到明致遠身邊坐下。
“這位爺,這就是咱們的錦姝姑娘了。。。。。。”
明致遠不等老鴇還要說些什麼緣分的話,一擺手道:“媽媽去忙吧,這裡有錦姝姑娘就行了,這兩位彈琴的也請一併帶走吧,我和錦姝姑娘先聊聊天。”
老鴇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哎喲,你看看我這記性,前邊還有事都忘記了,來來,海棠,柳綠你們跟我來,咱們不在這裡打擾公子爺了。”
等到這些人走出去,房中就只剩下明致遠和那位錦姝姑娘,和她的婢女時,錦姝終於把手中的圓扇放下,伸出蔥白一樣的手來拿起酒壺,給明致遠的酒杯倒了一杯酒。
明致遠打量了這位錦姝姑娘一眼,確實挺漂亮,不過和白天在山林中遇到的那少女比起來,就差的太遠了。
那少女可能是明致遠來到這方世界以來遇見過的最漂亮美麗的女子。
有了珠玉在前,明致遠只看了錦姝一眼,便不再理會,一雙筷子舞得生風,不住吃著僕女們端上來的菜食,那錦姝也不打擾,只是在一旁安靜的為他佈菜,倒酒。
等到明致遠終於吃飽,將筷子往桌上一放,接過錦姝遞過來的溼巾,搽了嘴,這才道:“讓錦姝姑娘見笑了,今日忙得整日未吃東西。”
錦姝卻嫣然一笑,道:“貴人事忙,忘記餐食也屬正常,無礙的,只是怡紅樓酒菜粗劣,還請貴人不嫌棄,能吃好就行。”
她一開口,聲音十分好聽,宛如黃鸝一般清脆又柔和,讓人聽著心中暖洋洋的。
明致遠端起酒杯,示意錦姝和他碰杯,喝了一杯酒後,才道,“今日我就歇在這裡了,該給姑娘的纏頭之資,必不會少。”
錦姝臉色微紅,低頭道:“公子說笑了,這森藍內城中,能來怡紅樓的客人那都是貴人,公子不必一馬一刀的事前說得這麼清明。”
明致遠微微點頭,心中盤算著今夜夜半的時候,或許可以去城主樓打探一下。
錦姝見他看著自己不言不語,也輕笑了一聲道:“公子把樂師都趕走了,莫不是想要聽錦姝為公子演奏一曲?”
“那是最好,媽媽也說了,能得聽錦姝妙手琴音是在下的福氣嘛。”
明致遠起身到身後的貴妃榻上,盤腿坐起,又從包裹裡摸出一枚靈丹服下,道:“那我就靜聽錦姝姑娘妙手彈奏了。”
只見錦姝向一旁的婢女點點頭,那婢女從樓上拿下來一張古琴,又點起一爐檀香。
錦姝也不坐軟凳,盤腿坐在地毯上,將古琴橫在膝上,試了幾次音,再調了調琴絃,閉目思索了一下,凝神靜氣後,便開始彈奏起來。
古琴音節緩慢,餘音悠長,讓人心神寧靜,在這一聲聲古琴音中,明致遠也閉目開始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