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幸福美滿的夢被打破之後,她開始反思。
你想要別人愛你,首先得自己愛自己。
趙蘭花了十一年才悟出這些。
她神經質地開始興奮,多巴胺在大腦分泌,她在自己的房間裡踮起腳尖,放下,再踮起,跳了一支誰都看不懂的舞蹈。
為自己而活,欣賞自己的美。
紀紹棠打了個哈欠,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發呆。
恢復上班的第二天她就開始值夜班,辦公室外燈火通明,護士們為了提神泡的咖啡隔著好幾間病房也能聞到味兒。
香醇濃厚的咖啡味飄蕩在整個樓層,她卻總覺得困得睜不開眼睛。
去年的時候還總是失眠,差點都精神衰弱了。這幾個月卻開始嗜睡,動不動就好像要陷入熟睡。
這對她來說太危險了。
作為一個醫生,手術室上哪怕一丁點錯誤都可能導致病人在手術檯上喪生,可她卻不止一次的犯了錯誤。
在別人眼裡,她是紀醫生,是主任的左膀右臂,是人民醫院普外的名牌,是狂傲不羈的代名詞。
拋開這些不談,她只是一個人,會面對病人的生老病死,也逃不開自己的生老病死。
她以為這已經是最壞的事兒呢,沒想到還有更糟糕的事兒在等著她。
桌上最新款的手機螢幕不斷亮起,是賀顏深助理昨天早上帶過來的,她還沒用過。
卡還是她原來的卡,可是她就是不願意再拿起它,不願意再看到任何一個曾經打進來過的號碼。
不過凌晨一點左右,她又打電話幹什麼呢?
紀紹棠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拿起手機劃了接聽。
“喂?”
趙蘭沒糾結這個沒禮貌的問候,反正紀紹棠已經好久沒叫過那個稱呼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紀紹棠對她就像對待一個普通長輩一樣了。
“睡了麼?”她問。
紀紹棠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小腹:“嗯,睡了。”
趙蘭絲毫沒有半夜打擾別人的愧疚感,說:“我聽說賀顏深破產了?”
聽到這個話題,紀紹棠眉眼有些許變化,看起來更加沉默,她總是不怎麼願意提起它的。
賀顏深多驕傲,如果有人一直當著他的面提這個,他該有多難受呢?
“嗯。”
一個單音節的回答,她想和趙蘭結束關於這個話題的討論。
趙蘭呵呵一笑,“你看,你沒破壞他倆,他倆也已經分開了。”
紀紹棠捏緊了手心,“您想說什麼直接說。”
趙蘭不可能大半夜打電話只說這個的。
“我沒錢了,打些錢過來。作為交換,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紀紹棠不為所動。
“這個秘密和賀顏深有關。”
紀紹棠仍然不為所動。
她不知道的,關於賀顏深得,趙蘭又知道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