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兩個人都是如此。
在從公交車站返回家中的路上,兩個人就這樣拉著彼此的手,在夜間的道路上慢慢地行走著。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感受著手心當中的溫暖,橘千羽輕聲詢問著自己身旁的女朋友——天上皎潔的月光彷彿為她披上了一層無形的婚紗。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你老年痴呆了?”宮野志保愣了一下。
“主要是,感覺和你的戀愛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千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就感覺我在做夢一樣,所以你也幫我捋一捋。”
“居然問我這個問題嘛?”宮野志保露出了笑容,卻很意外地並不是處於幸福中的可愛少女的感覺。“這個問題,我覺得應該你先回答哦!”
“啊?”千羽錯愕。“不就是當初你們搜查工藤新一的房子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一具屍體,然後你捂住我的眼睛……”(參考12章)
“你真的這麼認為的?”宮野志保伸出另一隻手,輕輕點了點千羽的鼻頭,表情也彷彿看著一隻被寵溺著的小笨蛋一樣。“你真的以為,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嗎?”
“啊?”千羽這下真的不知所措了。“我們……我們之前還見過?”
“友情提示,”宮野志保瞥了一眼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之後,這才輕笑著提醒自己後知後覺的戀人。“在組織裡的時候,我是有配槍的哦!”
言外之意很明顯了。
“啊?”千羽驚訝。“你……你的槍械維護師也是我嗎?”
“對啊,”宮野志保撅起嘴,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什麼嘛!我記你記得那麼清楚,你居然完全不記得我!快說,你是不是不愛我!”
“呃……”儘管自知理虧,千羽仍然打算稍稍辯解一下。“那個,我那個時候大概工作很忙,再加上你是異性,所以我可能確實沒太注意……而且那段時間我自己手裡——”
“不是真的讓你辯解啊喂!”有些哭笑不得地,宮野志保狠狠地捏了一下千羽的手——儘管以千羽的角度來說,如此力道的快感可能還多於痛感。“我就是隨口一提,你搞得那麼正式幹什麼?”
這樣說著,兩個人轉過拐角,看到自己的家門已經出現在了前方不遠處。
“那我就不正式了?”千羽挑眉,隨後用沒有牽著宮野志保的那隻手接管了原本手的工作,隨後來到宮野志保的身後,輕輕貼著她的身體。“好吧,宮野小姐,我承認我可能腦子不太好使,但我拒絕道歉。”
這樣說著,他微微低頭,貼在宮野志保的頸側,雙手也環繞過宮野志保,在她小腹的位置相交,輕輕釦在一起。
“如果想要我道歉的話,”他在宮野志保的耳邊低聲耳語著絕不能讓外人聽到的內容。“那就要在實戰當中解決我,然後逼迫我投降哦!”
“就憑你的軟座?”宮野志保輕輕蹭了一下千羽的身體前側。“勝負尚在未定之天,到底誰才是插座還說不準呢——我可是很有信心用道具給你漲漲見識的哦~”
“停,剎車,否則我們堅持不到家裡就會被當場逮捕的。”輕輕咬了一下宮野志保的耳垂,千羽鬆開了宮野志保,轉而繼續輕輕拉著她的手。“那時候是什麼樣子啊?我是徹底沒印象,你還記得多少?”
“那個時候你好像挺忙碌的樣子,”宮野志保抬起頭望向天空,彷彿在回憶什麼。“就像個大孩子一樣,雖然做事一板一眼,但是卻很跳脫。我當時就覺得你應該是關係戶之類的,畢竟孩子可沒有機會憑藉自己的本事加入組織。”
“什麼意思嘛!”這次輪到千羽表達不滿了。“雖然我確實是關係戶,但我手裡也有真本事的,你這是誹謗!”
“我承認我有這個意圖,但我也拒絕道歉。”宮野志保用手指輕輕剮蹭著千羽的手心,用頗有撩撥意味的目光看著千羽。“這個問題我們待會兒也留在實戰解決好了。”
“什麼問題都要實戰解決,那麼問題來了,怎麼用實戰解決?”千羽也同樣輕輕撫摸著志保的手心。“每次戰術行動解決一個爭議問題?還是一次戰略決戰解決所有爭議問題?”
面對這個問題,宮野志保的臉不禁有些羞紅了,輕輕撇向一旁,沒有任何回應。
【是不是車車開快了?】千羽不由得有些犯嘀咕。【可是……也不至於吧?都到這個地步了,她也不可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吧?還是說,她對那些東西的想法都是理想化的,抽象的,沒有具體投影對映的?也不應該啊,她學醫學的,怎麼可能不知道……】
最終,在千羽的些許忐忑中,仍然沒有轉頭回來的宮野志保開口了。
“那個,我覺得一次戰術行動解決一個爭議問題的話可能太隨機了,一次決戰解決所有問題又有點一邊倒。所以,我們對每個爭議問題採用七局四勝制,如何?”
……
伴隨著距離家門越來越近,兩個人原本越來越私密和親近的對話氛圍卻反而沉寂了下來——緊張不安而又期待著的情緒在他們的身上互相傳遞和加強著,而生理週期也彷彿被同步到了適合彼此的節律。
就這樣,兩人最終回到了家中。
“呼——”深呼吸,千羽和宮野志保互相看了一眼,隨後開始了分頭行動。
儘管沒有分配,但兩人的分工卻很默契——宮野志保去檢查冰箱裡是否有足夠的成品食物,並且為電話錄製自動拒接的電話答錄;而千羽則將窗簾全部拉上,燈光全部開啟。
“不需要開所有燈,”在檢查完冰箱之後,走向電話的宮野志保如此吩咐著。“最基本的燈開幾個確保能看見路就好,然後你的房間裡,只開那個最弱的燈,其他燈關掉。”
下完指令,宮野志保就開始錄製電話答錄機的內容。
“這裡是橘千羽和宮野志保的家,很抱歉,我們暫時有事外出,所以無法接聽電話和會見客人。如果您有急事,請傳送郵件到郵箱或者撥打報警電話。我們預計在15天后回來,希望能得到您的諒解。”
錄製完內容,回放試聽,儲存並放下話機。還沒等宮野志保轉過身,她就感覺自己被從身後摟住,伴隨而來的是耳邊有些緊張的喘息聲。沒有任何猶豫,她也迎合著對面的動作,順勢轉過身,和對方一同卸下彼此的偽裝,向對方展示最真實的自我。
今夜,橘宅註定無人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