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璋回營的那一日並沒有什麼盛大的儀式。
在連番的戰鬥中,活下來計程車兵只有半數,而且幾乎個個帶傷。李四徵再次出頭,很輕巧的駁斥了張湯的要求。
張湯對此憤怒不已。
他竭盡全力的想要挽回潘璋的威望,可惜李四徵說的的確是實情。他的林字營損傷就很慘重,火字營更不用說了,山字營直接都快打沒了。覆蓋著藤甲的南蠻營陣容保持的比較好,可惜這種給潘璋長臉的事兒,司馬一系的人根本沒什麼興趣。
馬忠帶著武官們在營門口迎接了潘璋。這是馬忠第一次見這個傢伙,潘璋一臉的窮橫兇相,果然不愧是在市井長大的人物,很有大哥的氣質。
或許是因為初次和馬忠見面,一時之間,潘璋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他才好。只是客氣的拉著馬忠哈哈大笑。
潘璋既然回來,自然也要召開軍議。
武猛校尉營規模小,基本上十夫長以上的武官都被召集在一起。
潘璋離開的這大半年,正是尤突造反禍亂鄱陽的日子,武猛校尉營前前後後打了多場硬仗,更換了不少新血。
潘璋粗略的掃了一眼,十夫長往上,他有印象的只剩下十之一二了。
他不由唏噓不已。
不過原因也是明明白白的,武猛校尉營這大半年可是打了老仗了,能撐到現在絕不容易。
好在三個軍侯還是自己的老人。張湯是當年混江湖時的老兄弟,火字營的岑狼做這個軍侯沒多久,不過他之前也是火字營裡多年的老人了,百里川更是不用多說,小一輩兒的人物,根正苗紅的武猛校尉營長大的孩子。
潘璋感慨了一番,這才收起心思打量了馬忠一眼。
馬忠沉靜的落座,身後跟著王厲害。
馬忠的身架高大,筋肉卻還沒長起來,看上去略有些瘦,很有文人的文弱氣質。臉頰清秀不凡,帶著一絲薄情負義之相。
潘璋不由得滿意的點點頭,“早聽說魯子敬要賞給我個司馬,想不到他沒耍什麼花頭,你能跟著一路堅持下來,可見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馬忠微一皺眉,笑道,“勉強堪用罷了。”
眾武官聽得奇怪,忍不住交換了幾個眼神。
潘璋又看向張湯,這大半年沒見,潘璋跟在大軍之中開闊了不少眼界,如今也多了不少想法。
他一改粗豪的本色,語重心長的對張湯為首的眾軍侯說道,“兄弟,你們幾個能守住武猛校尉營,還打出這樣的成績,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我早說過江東軍陸軍孱弱,早晚要出問題的,你看怎麼樣?哼,都在我意料之中。不過,現在不是江東初定的年代了,咱們也得往前看。我這次見識了不少事兒,這才知道自己當年真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真是悔不當初。你們的那些事兒,蒙果也給我說了不少。還是那句話,咱們得往前看,你就、你就不要平日裡難為司馬了……”
全場武官坐在那裡都要石化了。
神特麼都在你的意料之中?!那大部分可都是江東精銳啊,你以為我們打的像喝涼水那麼容易?
另一幫不明真相的小武官更是吃驚,張湯要難為司馬?什麼時候的事兒?還是蒙果說的?有沒有這樣啊?
張湯心中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
尼瑪啊!
這都快入冬了,大哥你還活在建安十九年夏天呢?我這會兒得是有多缺心眼,才會去難為那傢伙。
張湯左右一瞄,看到底下那些低階武官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馬忠也微笑著看了張湯一眼,圓場道,“張軍侯那都是和下官開玩笑呢。”
張湯一聽這語氣就慌了,你這是還記著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