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一年,農曆十二月十一日,河南章德府武安縣境內,太行山根據地上。
一支近萬人的李家軍整裝待發,清一色的火器配備,幾乎每個人拿得都是三眼銃、迅雷銃這樣的冷、熱兩用火器,身上散發著強悍的氣息,乍看之下,宛若是現代軍人。
李自成站於一處高臺上,神情肅穆的看著這些人,下達著一系列的命令。
“李自奇,你率領三千人馬,兵出黃澤嶺,經由邢臺,陳兵於鉅鹿西南方向,距離十里一帶,一定要隱藏好行蹤。”
“是,老大!”
“李仲,給你三千兵馬,兵出太行山根據地,從邯鄲逼近鉅鹿。”
“是,老大!”
“陳奏庭,給你四千兵馬,兵出黃榆關,從西面擋住清軍,”
“是,老大!”
......
當李家軍將要有大動作之時,遠在百里之外的京師皇城之內,崇禎平常處理朝政的地方,楊嗣昌滿臉的焦急之色,聲情並茂的彙報道:“皇上,微臣覺得,還是先與清軍和談為上,平叛匪患之事才是首要之務,重中之重,洛陽城失陷,福王慘死,形勢極為危急,已經是迫在眉睫,不能再猶豫了。”
崇禎的心神巨震,久久不能平息,依舊不敢相信洛陽城被克,福王被殺,嘴巴微張,開合了兩下,隨之有氣無力地說道:“楊尚書,你應該知道,現在形勢大變,清軍繞過京師之地,分兵兩路,徑直南下,一路沿著北直隸與山西交界肆虐;另一路順著大運河,直取山東等地,如此情況之下,你還讓朕如何議和?”
“何況,切莫忘了,自大明立國以來,即便是最為艱難的時候,也未有過議和之事,一不議和,二不和親,三不割地,乃是我朝的預設鐵律。否則,朕將會淪為千古罪人,名字永遠被刻在恥辱柱上。”
這時,一旁的高起潛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皇上,今時不同於往日,清軍來襲,在京師周圍擄掠,如果再與亂軍勾結在一起,後果將會難以預料,各地的勤王部隊將會被堵在黃河以北。”
“而且,皇上,根據錦衣衛得來的訊息,若不是黃河冰封,至今也不會知道,陝西已經完全陷落於亂軍之手,被李家軍控制。不僅如此,李自成更是直取洛陽,想必再過不久,河南也將會徹底陷落。”
說到這裡,高起潛忽然跪了下去,聲音略帶一絲哭腔,懇求的又說道:“皇上,不能猶豫了。何況,以朝廷目前在北直隸的兵力,根本就無法與清軍正面對抗,既然如此,何不議和呢?唯有解決內患,方可全力抵禦清軍啊~!”
一直沉默不語的洪承疇終於按耐不住了,忍不住的開口了。
“啟稟皇上,即便是議和,現在也不是時候。”
此言一出,頓時吸引住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楊嗣昌與高起潛更是眉頭微皺,洪承疇的反應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前者更是插話道:“洪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洪承疇並未理會楊嗣昌的詢問,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自古以來,若不能佔據戰場上的主動權,倉促去和談,先不說對方會不會同意,即便是同意,朝廷也將會無法承受和談所帶的代價。”
說到這裡,洪承疇語氣一頓,直直地看著楊嗣昌,神色雖然平靜,言語卻是顯得那麼咄咄逼人,略有不忿,這才回答對方的詢問。
“楊大人,一口口聲聲將講,攘外必先安內,應該先與清軍談和,剿滅亂軍之後,回過頭來再對付清軍。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皇太極真的會講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