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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門之中,朱由檢端坐於上方,內群臣與兵部官員分站於兩側,按照官位依次站立。
此刻,一名太監正在宣讀旨意,眾人做出傾聽之狀,除崇禎意外,其他人莫敢抬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曹文詔為國效力,多次立功,今陣亡於敵手,朕委實痛心,感念其匡扶社稷之功,特追贈他為太子太保、左都督,賜予祭葬的卹典,後世子孫可承襲指揮僉事一職,令有司為其立廟,每年春秋一祭......”
當司禮太監曹化淳宣讀旨意之時,眾官員的反應不一,埋頭想著心事,回顧曹文詔的生前過往,既有風光無限之時,也有一朝被貶之際。
然而,為朝廷立功無數,死後卻是如此蕭瑟、淒涼,沒有子嗣,唯一的親弟弟曹文耀也戰死於忻州,唯有兩個侄兒曹變蛟與曹鼎蛟倖存於世。
曹化淳的話音剛落,首撫溫體仁就迫不及待地諂媚道:“啟稟皇上,不管是為曹總兵報仇,還是鎮壓陝西民亂,微臣都以為,應該儘快從遼東調兵。否則,無法壓制亂軍的囂張氣焰......”
然而,不等溫體仁說完,禮部侍郎陳子壯當即反駁道:“皇上,不可從遼東調兵啊!皇太極狼子野心,從未放棄過入侵關內的念頭,嶽託更是截留我朝使臣,命土默特部斬殺與我朝通好的阿嚕喀爾喀部,如此這個時候,不能削減寧錦的兵力,以作鎮壓匪賊之患啊!”
兵部尚書張鳳翼站了出來,緊接著附和道:“啟稟皇上,不僅不能從山海關抽調兵力,如果可以的話,為了穩妥起見,還要向其增添兵力,微臣今天剛得到訊息,還未來得及上報,韃子多爾袞、豪格、薩哈林率軍進犯山西大同府,已經攻破了寧武關,正在太原府肆虐。”
“如此這個時候,一旦從山海關抽調兵力,要是多爾袞等人調轉馬頭,直撲寧錦一帶,整個山海關都將陷落,還望聖上明鑑,不可調關寧鐵騎入關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誰也沒有想到,這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後金再次進犯山西,這可真是屋漏偏風連陰雨,韃子也太會挑時候了,朝廷的許多兵力都在黃河以南,或者西北之地,山西絕對屬於城防極為薄弱之處。
崇禎也愣了,心裡亂糟糟的,一時沒有了主意,忘記了曹文詔的戰死,曹化淳卻連忙提醒道:“皇上,張尚書和陳侍郎說的不錯,千萬不可抽調關寧鐵騎啊,山海關乃是關內最後一道屏障,一旦失守,韃子隨時都能夠從遼東進犯關內,兵臨京師城下。”
此時此刻,不僅有韃子多爾袞等人進犯山西的那種緊張感,還有一絲朋黨之爭的味道。
朱由檢清醒了過來,但依舊有一些六神不住,將目光投向了兵部尚書張鳳翼,焦急的詢問道:“張尚書,以山海關目前的情況,用不用再增調兵力給他們?”
很顯然,儘管心中慌亂,朱由檢還是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山海關的重要性。
“啟稟皇上,大淩河一帶的城防已經修復完畢,以山海關目前的兵力,足以應對韃子的威脅。”
聞聽此言,聽到張鳳翼這樣說,說得十分肯定而自信,朱由檢就暗暗長舒一口氣,但還是面有焦慮之色,急促地問道:“那山西的局勢如何?是否能夠擋住韃子的入侵?”
張鳳翼的神色明顯一鬆,不露痕跡的瞟了一眼曹化淳,滿含深意,緊接著答道:“啟稟皇上,根據探馬獲得訊息,多爾袞與豪格等韃子,兵力不足兩萬,僅憑這麼一點兵力,再給他們兩個膽子,也不敢深入山西腹地,最多也就是共達到太原府一帶,遲早是要退走。”
朱由檢略微緩了一口氣,懸著的心才放下來,隨著張鳳翼接下來之言,再次提到了嗓子眼裡。
“所以,皇上,為今之時,就是加強京師的防禦,調集兵力,”駐軍於順天府西北邊境,嚴防韃子越過山西,直奔遼東,與皇太極裡外夾擊山海關。
朱由檢不敢有任何的猶豫,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好,張尚書,此事就交由你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