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之時,某個房間之中,李長茂與顧炎武相對而坐,在昏黃的燭光照射之下,兩人的神色古無波瀾,很是平靜。
“炎武老弟,你或許不知道,老大他現在正在河南府的盧氏山區,昨天讓人捎話來,讓我準備一下,帶上四到五千兵馬,前往盧氏山區,在那裡開闢新的根據地。”
“真的?!”顧炎武露出一絲意外之色,驚呼一聲,隨即冷靜了下來,贊同地輕輕點頭,似有所感的繼續說道:“在盧氏山區開闢新的根據地,將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還未來根據地之前,我就曾經聽說過,盧氏山區雖然多礦盜,但他們多是貧苦百姓出身。如果老大能夠收服他們,再好不過了。”
“而且,那裡群山環繞,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更是有好幾座銅礦鐵脈。如果能夠在那裡站穩腳跟,開闢出新的根據地,耕耘所需要的農具和器械,還有打仗用的兵器,就能得到很好的解決,有所緩解。”
說到這裡,顧炎武停了下來,作為聰明之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意識到李長茂叫自己過來的用意,但還是轉而問道:“李老哥,你將炎武叫到這裡,深夜相商,到底所為何事啊?”
“確實是有事找你,炎武。”李長茂模糊的回應了一句,話鋒忽然一轉,答非所問的說道:“炎武,你也知道,盧氏山區,地勢險要,非常適合作為咱們的根據地,還有各種礦脈資源。”
“可是,咱們從未到過盧氏山區,沒有任何的涉獵。因此,從某種程度來講,那裡還是一個原始之地,等待咱們去開發,需要咱們從頭做起。”
“咱們?”顧炎武露出疑惑之色,眉頭微皺了一下,隨即以不確定地口吻問道:“李老哥,你的意思是,你我二人前往盧氏山區,作為新根據地的負責人,開發那裡。”
“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希望你陪我去一趟盧氏山區,在那裡開闢新的根據地。採礦的同時,也發展農業,像其他根據地一樣,爭取早日能夠自給自足。”
李長茂沒有任何的猶豫的回答了顧炎武,雙眼裡露出期待之色,又進一步的解釋道:“開闢新根據地之初,缺少各種東西,屬人才最為奇缺。由於我擅長管賬與打理方面的諸事,對於兵事、農務、水利一竅不通,急需這樣的人才一同前往,協助我管理新的根據地。”
“你也知道,新的根據地百廢待興,各方面都是處於起始階段,不僅要防著其他起義軍與官軍襲擾,需要一名將才坐鎮,指揮李家軍,還需要其他方面的人才,興農事,引渠灌溉之類的事宜。縱觀各個根據地,我所知道的,也就唯有你一人,最適合。”
然而,聽到李長茂情真意切的言詞,顧炎武並未立即回答,默然了,面露猶豫之色,最終還是輕輕搖頭,沉聲說道:“李大哥,說實話,炎武也想助你一臂之力。可是,炎武才疏學淺,在兵事、農務、井田、灌溉等方面,只是有所涉獵,談不上精通,實在不能勝任啊。”
“可是,炎武,那你也比我強啊,我根本就是一竅不通,一點不瞭解,怎麼打理新的根據地啊?”李長茂依舊在堅持,不願意放棄,再次說道:“雖然宋應星精通這些,善於灌溉、井田、冶煉之類的事宜,但他離開不了啊。而且,根據地的許多實驗和研究,都需要他去主持。否則,盧氏山區的新根據地負責人,肯定非他莫屬。”
顧炎武依舊是連連搖頭,就在這時,似乎想到了什麼解決之色,眼中忽然一亮,隱隱透著興奮地說道:“李老哥,我這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此人不僅武藝高強,精通兵法戰陣,對天文、地理、河渠、井田,更是無一不通,乃是一代大儒。”
聞聽此言,原本有一些失望的李長茂頓時興奮了起來,幾乎難以相信的問道:“炎武,你說的是真的假的?真有此人?”
“確有此人,李老哥,我沒有騙你。”顧炎武重重地一點頭,很是篤定的答道。
“那...此人是誰?現在在哪裡?”
面臨李長茂的連連發問,又看到對方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顧炎武沒有再關子,徑直答道:“此人名叫陸世儀,太倉四君子之一,對西洋之學格外感興趣,現在就在終南山根據地裡面,向那些西洋人學習西洋之學。”
“既然如此,炎武,那你趕緊將人請過來啊,問問他,同不同意,一起和我前往盧氏山區,開闢新的根據地。”
說話之間,李長茂已經站了起來,拉著顧炎武就要往外走,找人家陸世儀。
然而,顧炎武卻將其制止住了,就是一陣苦笑,指著外面黢黑的夜空,無奈地說道:“李老哥,你看看,都這麼晚了,人家早就該睡覺了,咱們還是不要去了,明天一早再去,行不行?反正還有三四天的時間,不在這一會兒。”
旋即,李長茂放下了顧炎武的一條手臂,露出尷尬之色,燦燦地笑了笑,答應道:“好,明天一早再去。”